第二日清晨,洛青禾早早起來將郎中開的草藥給月娘熬上,然後又盛了些米洗淨入鍋將粥熬好,順便把昨天凍上的包子熱了熱,回屋見月娘還在熟睡,可臉色已經好了許多,便又放心出來了。
剛一出門,卻見珠兒晃著衣帶顛兒顛兒的跑了進來。
洛青禾趕忙將珠兒領到灶臺前,一把將鍋蓋掀開,遞給珠兒兩個熱氣騰騰的肉包子說道:“珠兒妹妹,今日我去幹活兒,又要辛苦你照顧姥姥姥爺和我娘了,這包子是特意給你留的,你趕緊吃了,那兒還有湯!”
“不…不行,大娘說你們賺錢不容易,不准我吃你家東西。再說了,你都給過我們肉餡餅了…”珠兒雖然這麼說,可到底是年紀小,眼巴巴瞅了眼那肉包子。
“你別告訴你大娘啊!你一整天都要幫我家幹活,我想謝謝你還不成嗎?這可是我特意給你留的,你不吃我要傷心了…”洛青禾見她可愛,耐心哄道。
一聽這話,珠兒這才安心接過,小口小口的品著:“姐姐,這包子真好吃!”
見她吃的正香,洛青禾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開始套話:“姐姐也沒說心事的人,叫你來了也只能給你說說了。唉…昨日我聽他們說那事兒,心裡真是堵得慌。”
“怕什麼!”珠兒果然上了當,捏著包子一副小大人的樣子正色道:“這親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是他們想退就退的!”
方家,後廚。
洛青禾坐在灶臺前,怔怔發呆。
方才她趁王家二老和月娘沒醒,從珠兒那套出了話。
珠兒說,昨日沈家派了幾個人來王家說是過年了來看看。按規矩講,定了親的兩家人逢年過節問候一番是正常的,送的禮物也都是些酒茶點心之類,可這沈家的人確實兩手空空,只給了三十兩白銀。
就算是王家遭了火災,可洛青禾畢竟還未過門,沈家就算是幫襯也用不著給這麼多銀子,而且看他們的態度有些不鹹不淡,王家二老愣是沒收這些銀子,沈家人喝了幾口茶便走了。
他們這一走,王家二老便多了心,懷疑沈家人見王家敗落,有了退婚的心。
這什麼倒黴朝代!洛青禾呸了一聲,心道:說什麼婚姻大事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夫妻二人不成親都見不著面,以後的日子如何能過好!我若是想弄明白這事,還得自己悄悄打聽打聽那沈家,可這封建社會里,女子主動打聽未婚夫家的事情,多讓人笑話!
“青禾!”
昨日那小廝又來了後廚,見洛青禾又在發呆,上前推了推她,輕聲喊道。
“怎麼了?又是二老爺找我?”
“不是,是我悄悄來找你的。這不嘛,昨日趙先生吃完你這花心玄餅之後啊,覺得這玄餅冬天吃時胃有些涼,而且那透明的凍單獨吃沒什麼味道,問你能不能行想法子改改!”
……所以說熱愛美食這個事兒雖是有好處,可這壞處就是挑三揀四,麻煩的很吶!洛青禾翻了個白眼,暗暗罵道。
玄餅就是涼著吃的點心,加熱就化了,而且這調味品原本就少,直接在石花膠裡撒白糖就沒有鮮果的香氣…洛青禾正想著對策,那小廝卻不耐煩了。
“哎呀青禾,你趕緊想想辦法吧!若是得罪了趙先生,你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這該死的奴隸社會!洛青禾咬牙狠道,可礙於生計,只能無奈點頭。
“這就得了。”這小廝見洛青禾答應了,才有了笑臉,拍拍洛青禾的肩膀道:“我叫舞文,是少爺的書童,少爺身邊還有另一個白淨的,叫弄墨。你喚我一聲舞文哥哥吧!”
這黃毛小子,才多大就吊兒郎當的到處認妹妹?只怕那少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洛青禾在心裡吐槽道,可再是不爽,面上也只能答應了。
待舞文走了,洛青禾才轉身對後廚其他忙活著的人說道:“這趙先生又有新要求了,各位前輩可有什麼看法?”
“我們能有什麼看法?不過是些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哪比的上你這大戶人家的小姐吃過見過?”
該說話的不吱聲,一旁的周嬸卻尖酸刻薄的諷刺道。
洛青禾聽了這話,又看見後廚其他人一點反應都沒有,似乎在逃避她,頓時心道不好:昨日裡分錢一個比一個高興,可今日怎麼都是這個態度!莫非…又是掌廚嬤嬤背地裡說了什麼?
洛青禾原想找錢嬸問問,可眾目睽睽之下,礙著掌廚嬤嬤的面子,錢嬸怕是也不敢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