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意濃,懶梳妝,碎語聲微,悽悽慘慘慼戚。
昨日殘酒,又添新醉,雙眼迷離,嘴裡呢喃一聲:光陰難復,光陰難復。。。”
歌詞雖有幽怨,但歌聲並不悲傷,像溪水緩緩流過山石,潺潺的,輕柔的;如細雨輕敲屋簷,落入心間,纏綿如絲,一縷一縷。
唐柏正出神間,雪兒自屏風後走了出來,叫了聲‘公子’,見唐柏痴痴呆呆的模樣,不由掩嘴輕笑,推了推唐柏身子,方將唐柏驚醒。
唐柏回過神來,只覺耳邊還繚繞著淡淡的歌聲,雪兒俏皮的說道:“公子,是否想起了心上人兒?”
唐柏臉色羞紅,腦中閃過一道黃衫身影,見雪兒促狹的目光,忙道:“沒有,沒有,雪兒姐姐還是叫在下唐柏吧,在下不是甚麼公子。”
雪兒還想調侃,只聽一個清脆的聲音自屏風後傳來,道:“小雪,你又在調皮了,還不請公子進來。”
雪兒吐了吐舌頭,對唐柏眨了眨眼睛,笑道:“小姐說公子是知音人,還請後院相見。”
後院景緻自是不同,院中看起來更為空曠,但人氣冷清,更顯孤寂。
牆角葉兒黃,枝頭花兒枯,走廊灰舊,假山水淺,一座涼亭,端坐著一個白衫女子,背影消瘦,鬒髮如雲。
亭中有一張白玉石桌,桌上擺著七絃琴,側角望去,可見素手撥琴,指間跳動,似蝶舞紛飛,一舉一動,優雅美觀。
雪兒小跑兩步,嘻嘻笑道:“小姐,公子帶到。”
那女子迴轉頭來,落出一張略顯清瘦的臉,相貌絕美,風韻迷人,有年青之貌美,有成熟之風情,有離愁之憂鬱,有平凡之淡然,諸多氣質聚一身,形成一種引人沉醉的獨特氣質。
唐柏一時沉迷其中,恍然如見到心中戀人,只覺相思難耐。
雪兒咯咯直笑,臉上甚是得意。
唐柏立刻清醒過來,臉色微紅,識海中金光閃爍,心中雜念盡去,雙目變得清澈無比;而後一禮,道:“讓小姐見笑,在下唐柏,未請叫小姐如何稱呼?“
那女子道:“小友可稱我為白蓮,相識皆緣,無需客氣,請坐。”說完,又對雪兒道:“將鳳尾琴收起,將無花果擺上,泡一壺雨前茶來,我與小友有話說。”
雪兒道了聲是,將玉桌上的琴絃抱起,施施然往後院屋走去。
唐柏也不客氣,自然坐於白蓮對面,道:“在下無意闖入,不知出路,冒昧唐突,還請見諒。”
白蓮道:“無妨,來者是客,我觀小友對屏風之上的道符有所研究,不知有無收穫?”
唐柏道:“小有收穫,只是時間稍短,只學了幾個簡單符文皮毛。”
白蓮聞言,說道:“實不相瞞,此屏風乃拙夫所留,是一件名為‘幻生境’的道寶,小友修為略低,能參悟其間道符,已是不易。”
唐柏心中一動,問道:“何謂道?”
白蓮搖頭道:“小女子亦不知‘道’,拙夫曾言:大道無形,玄之又玄,妙不可言。”
唐柏‘哦’了一聲,又道:“小姐可知冰雪世界?”
白蓮搖了搖頭,道:“不曾聽過。”
唐柏不可置信的問道:“小姐居於此地多久了?”
白蓮道:“實不相瞞,小女子亦不知道外界過了多長時間,自相國出家為僧,成就極樂,祭師聯合武王反帝,天下大亂,拙夫被迫出征後,小女子一直沉睡於此,直至千年前方才醒來,亦不知世間諸事,正想問小友,此間天下,是否還是天帝掌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