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輕咦了一聲,道:“果然有些門道,看你叫我姐姐的份上,就不擒拿你了,你跟我去見小姐吧!”
唐柏舒了口氣,點頭道:“誤入此處,確要向你家小姐賠罪,還請雪兒姐姐帶路。”
於是雪兒在前引路,唐柏隨後,過了花園,入眼的是一條長長的走廊。
走廊兩旁屋子不少,卻寂靜無聲,空空蕩蕩,冷冷清清。
而後又過月門,沒行多遠,雪兒便領唐柏進入一個小廳之中。
小廳正中放一張四方紫木桌子,四把雕花椅子,廳前立著一面屏風,屏風之上無花無字,卻畫著無數奇奇怪怪符文。
雪兒將鳥籠掛於廳中的一根金絲繩上,對唐柏說道:“在此稍等,我去稟告小姐。”說完折身入了屏風之後。
唐柏東張西望打量一番,發現這小廳卻是極為簡陋,無甚好看,偏看向了那籠中的金雕,只覺金雕雖小,卻是威武不凡,不由吹了個口哨,打趣道:“小小金雕,籠中之鳥,個頭雖小,模樣卻俏,若是大點,清蒸煎炒,一道佳餚,來壺濁酒,真是美妙。”
金雕聞言,雙目噴火,將頭伸出籠中,向唐柏啄來,好不兇狠。
唐柏不由怒道:“好個扁毛畜生,個頭不大,性子倒是兇狠。”說完,覺得自己竟與畜生生氣,好沒道理,於是不再搭理金雕,轉眼看上屏風上的符文。
這一看便入了神,屏風上的符文一個連著一個,之間聯絡,似有若無,晦澀難懂,卻讓他有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他略微思考,便明白這符文就是石碑上那個’幻’字分解後的符文,雖然道韻相對極弱,卻是真實呈現在自己眼前。
他試著將這些符文記在腦中,但符文依舊詭異,過腦即忘。
他在腦中不斷臨摹,一時之間,竟入了神,完全沉浸於其中。
無天無地,無我無相。
在他的腦海中,符文化成不同的景象,有的似雷霆閃爍,有的如春雨潤酥,有的似山巒疊嶂,有的如彩雲瀲灩。。。
也許是屏風上的符文不全,道韻不足,也許是唐柏進入了’致虛極,守篤靜’的定境中,有幾個簡單的符文終在他腦海中留下了模糊的輪廓。
這些符文的輪廓就如高樓打下了地基,觀想記憶,終會形成念頭。
唐柏並不知道這些符文有何用處,但他有一種直覺,將這些符文悟透,對自己有非常大的幫助。
他完全沉浸在符文的世界之中,立在屏風前一動未動,大腦卻在高速運轉,如同一把精細鋒利的刻刀,要將這些符文刻在腦海之中。
時間無聲無息地過了半年,雪兒消失了一般,一直沒有出現。
寂靜的小廳中,一切彷彿都靜止了下來,連掛在一角的鳥籠,金雕也老老實實地呆在籠中。
如此又過了三月,直至某日黃昏,屏風後突然響起了琴音。
琴音叮叮咚咚,雖然悅耳,卻顯惆悵;琴聲過後,又聽一個女子唱道:
“月兒昏,水兒盈,獨佇窗前心不定。
燈兒明,風兒隱,夜半寒驚難入夢。
身憔悴,魂兒碎,濁酒三懷,痴痴醉醉。
春風吹去情意,秋水不見人歸。
卷珠簾,獨垂淚,清清冷冷,瘦了腰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