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旺兄啊，配方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如果運作不好，只能是便宜了別人，窮了你自己。”
“為什麼啊？”阿旺好奇。
陳文耐心解釋：“咱們洪城這邊，整個贛省，非常落後，商品房市場還沒發展起來，再加上我們本地人收入比較低，不會捨得在牆皮上花大錢。我實話告訴你，你手上這些彩泥，價格是普通粉刷的十幾倍。我就問你，你自己家如果裝修，你捨得花這個錢嗎？”
阿旺的表情顯得很猶豫了。
陳文這種高檔粉刷材料，阿旺看著當然很心動，但聽完價格，阿旺知道洪城當地人消費不起。
三個房間，刷牆，幾百塊花掉了，鐵路雙職工一個月工資啊。
陳文看著阿旺，越看越像他自己的某種替身，忽然冒出一個很大膽的念頭。前世陳文在羊城吃了很大的苦，既然阿旺是這一世他在張娟身邊替身，不如慫恿阿旺去羊城吃吃苦嘛。
老妖笑道：“阿旺兄啊，我呢，走南闖北許多省市，外國我也去過十個國家，算是見多識廣了吧！”
阿旺表情變得崇拜：“哇，好厲害，外國你都去過十個了！”
陳文說：“我們國家所有城市，能消費得起這種高階彩泥的地方，就只有北上廣深。你要想拿這個技術賺錢，四選一，你挑個地方。”
阿旺已經視陳文為明燈，趕忙追問：“你覺得我應該去哪裡？”
陳文心裡好笑，嘴裡說：“你去哪裡，我哪個曉得。反正假如是我給我自己選，我一定選一個自己熟悉的城市，至少是我經常去的城市，可以省下好多適應新地方的時間。阿旺兄啊，時間就是金錢，聽說過吧！”
阿旺很心動的表情：“我經常跑車去羊城！”
陳文知道對方已經有想法了，於是把粘合劑和彩色泥灰的配比，以及加水的技巧，告訴給了阿旺。
至於阿旺是辭職南下，還是辦理停薪留職，這件事在陳文看來是不重要的。
鐵路系統大裁員，大規模鐵路職工下崗，即將到來。最快94年，最遲95年，像阿旺這種既沒背景，又沒學歷和技術的底層員工，屬於第一批被最佳化的物件。
陳文為什麼會知道阿旺是洪鐵的底層，家裡沒背景？
這事不需要多廢話的，陳文自己家就是鐵路系統的，爸媽是技術層的高知，老爸是陳處。
陳文看空姐需要暗暗琢磨一下才明白，看鐵路職工就像看自己的手指頭一樣簡單！
阿旺，小拇指那個。
天黑前，阿旺完成了大臥室的粉刷。
倆人合力，將客廳裡的那些櫃子和床板抬進兩間臥室，床鋪拼接好，與半溼的牆壁保持一尺距離。
陳文從陸戰隊揹包裡拿了兩包華子，賞給阿旺，又從袋子裡拿了兩斤大白兔奶糖，帶去了張娟家。
阿旺感激涕零，到了張娟家，他一個勁地向母女倆展示陳文送他的兩包煙。
張娟媽做了四菜一湯。
陳文不得不服氣，這女人雖然脾性很爛，但做家常菜的手藝真是一絕，一道乾煸豆角被燒出了精髓！
吃飯的時候，張娟媽嘟囔了一句抱怨：“小娟和阿旺住一塊已經整整12個月了，阿旺你們傢什麼意思，幾時打證？”
阿旺說：“這不是早就說好了嘛，小娟還不到年齡，後天才19週歲，再過一年，明年滿20週歲了，她生日一過，第二天我就帶她去打證。”
張娟低頭不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