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非晚何等的眼力,自然不會錯過俞賜的這點子變化,她垂著眼睫,目光一沉。
習武之人,身形穩手亦是極穩的。
看來章安公主對俞賜而言,果真是區別於尋常的貴女的。
“是,尚書府家的小姐擅長吹笛,舉薦了女兒舞劍,公主一聽非得要看,女兒雖然功力淺薄,只會小打小鬧,可不敢違背公主之命,只得硬著頭皮上了,幸好最後看來似乎是不辱使命。”
俞非晚字句清楚的說著,又補上一句:“殿下還說,俞大丞相的女兒果真不凡,要賞賜女兒呢。”
“我記得自己這些年來,從來不曾教導過你武學,你又是何時會舞槍弄劍的?”
俞賜沉默的聽著,忽然目光一凜,懾人的盯在了俞非晚臉上。
“舞劍而已,何須要懂武學,既然是‘舞’字為先,女兒自然會上一點了,只是頭一次握劍,還是公主殿下的愛劍,倒是比想象中的輕巧呢!”
俞非晚渾然不慌,一提起賞花宴上的長劍,甚至兩眼憧憬起來。
“哼,劍乃利器,舞劍一事,又豈是淺薄如你一屆孩童,能夠理解的。”
他說著,帶了些不屑與懊惱,似是對俞非晚隨口用來瞞他的說辭,分外不滿一般。
可也就沒有繼續追問這事,而是抬掌摩挲了片刻,自己曾經受過傷的右腕,像是被勾起了心事。
俞非晚看他的樣子,就知道自己是混過去了,她心裡波瀾未起,只是有些不滿意。
說到此處,都還未從俞賜的口中,得到些關於他和章安公主的秘密,甚至連點有用的話音也聽不出,自己果然還是要從別處入手,不能總是寄望於此。
“女兒看那一柄長劍之上,篆刻著章安公主的封號,想必是她的心愛之物了,不知道公主殿下是怎麼得來的寶劍,女兒也想要日後能有一把,閒暇之餘專門研習一番劍舞呢!”
“公主之物,你便莫要多問了,若是真想要劍,也莫要那些花架子。”
“是,女兒知道了。”
俞非晚乖順的應著,心裡卻冷了一冷,有了幾分盤算。
章安公主親口告訴過她,這一柄長劍的由來,是受到俞賜班師回朝時的景象,有感而發才製成的,他身為素材,又怎麼會毫不知情呢?
尤其這章安公主作為帝王之女,也不是個羞怯內斂的性子,當初定是會想方設法,知會給他的吧。
也不知道,俞賜為何要隱瞞不提此事……
“那掌管中饋的事?”
俞非晚故意不懂眼色一般,舊事重提,她全然不懼的笑呵呵的,迎上俞賜審視的目光,抿著嘴就等著他的回話。
“你年紀尚小,掌管中饋不合規矩,我看……就代掌吧。”
讓她也代掌?
“你雖名正言順,可畢竟年紀小初出茅廬的,難免做事不周全,容易處處有欠缺,就著了李氏同你一併,兩個人代為掌管中饋,凡事有商有量的,也能輕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