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
林曉看著窗外不遠處已經明顯帶上了秋意的田野,心裡悄無聲息地湧上來一大股無法言語的柔軟。去年在樓下,抬頭看向這棟灰撲撲的居民樓時,肯定想象不到,有朝一日她竟然會融入其中,並且甘之如飴。
我倆。
我們。
沒有什麼比有人一起並肩前行共擔風雨要更讓人心動和嚮往的事情,甚至能讓人不斷沉溺其中,即使知道前路忐忑,也會覺得“不過如此”。
不過林曉心裡的“安詳”和“柔軟”並沒有存在太久,尤其是在燒烤店前,看到緊擰著眉頭的何其辛時,所有美好的情緒全都消失殆盡了,只剩下忍不住的好笑。
何其辛看到林曉和黃祿兩人跟了下來,視線在背後的燒烤店掃了一眼,最後走到兩人跟前,緊皺著眉頭聲音卻壓低了不少:“確定就這?”
“當然。”黃祿挑眉。
何其辛又把視線投到林曉身上,他還是有些不能接受,希望這個昔日自己的得力助手,能夠在這種時候恢復一點眼力見兒。
“這家挺好吃的。”林曉無比誠懇地開口說完,便看到黃祿的眉頭頓時皺得更緊了。
現在這個點對於燒烤店來說,時間還有些早,只是社群向來比其他地方要熱鬧得更早一些。夜色還未臨近,路燈早早地就亮了起來,從附近趕過來的小販們,也逐漸亮起了燈。四周交談聲不絕於耳,時不時地穿插著幾句熟人之間互相高喊的聲音,倒是有種白天不曾有的熱鬧。
吳老大拿過鼓風機,對著燒炭的地方嗚啦啦地吹了好一會兒,看到火燃得相當旺了,這才洗個手轉身進來拿菜。
“都挑好了?”吳老大拿起手裡的籃子,下意識地掂了掂。
“嗯,就這些。”黃祿點點頭,又說道:“你看著時間,等下再隨便幫我烤些東西,還有去隔壁幫我弄條烤魚。”
吳老大爽快地應了一聲,隨口問了一句:“又給他們加夜宵啊?”
“那可不,不然身上帶著燒烤味兒回去,指不定要被怎麼唸叨呢。”黃祿說完,隨即又樂了起來,說:“要不你下燒烤味兒弄得淺一點,聞不出來,饞不了他們,我也就不用帶了。”
“那不行。”吳老大義正言辭地拒絕,抬手指了下炭火架子旁邊放著的幾把電風扇,說:“我還得使勁兒讓香味兒飄出去呢。”
林曉和黃祿大聲樂了起來,原本還緊皺著眉頭的何其辛,看著眼前這兩人沒心沒肺的樣子,心裡不自覺地嘆了口氣,但臉上的神情還是放鬆了不少。
“你們先做一會兒。”吳老大朝幾人擺了擺手,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我先去隔壁問問,也不知道還有沒有特大的魚了,沒有我還是按照老規矩,弄兩條。”
黃祿扯著嗓子回應:“行,你看著辦。就算是兩條大的,那群飯桶也能吃完。”
“能吃完是能吃完,就是……”林曉一臉沉重,緩緩地開口,說道:“大家真的罪不至此啊!好不容易才辛辛苦苦減下來的肥,就這樣被你肆無忌憚地給喂回去了。”
凡特斯從一開始,就對吃的無比執著。
以前人少的時候,黃祿三五不時地就會去超市晃盪,拎著一大堆東西回來,一起打個火鍋或者吃點兒什麼。後來凡特斯的人多了起來,辦公室裡沒那麼大的位置了,黃祿就改成給眾人帶夜宵。幾乎每逢他從工廠加班回來,都會來到吳老大這邊,隨便整上一堆夜宵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