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府也有樣學樣,側著身沿牆而走。
西府走了有二十餘步,便來到牆角處。角落裡有一棵巨大的樹樁,不高,才比西府的腳面稍高一些,如果不是包子說:“這是一棵樹樁”,她壓根不會留意這裡,還以為只是一塊小臺地而已。
這裡本來就是牆角,又背一大叢木槿圍著,就是大白天光線都不會很好,更何況現在已近天黑。
西府深呼吸幾次,呼叫起了體內的丹田之氣,運至雙目,才發現,這貨真價實地就是一棵樹樁,這樹樁的直徑足足有一丈,可以想見這株樹未伐之時,是如何的壯觀巨大。可是現在它只餘地面一指的高度了。
這樹樁並未死盡,樹莊的外圍的樹皮上,長出了一棵齊腰高的樹苗來。這樹苗的樹杆有西府的手指粗細,歪歪斜斜地長了幾個樹叉,稀稀拉拉地長著幾十片葉子。
看葉子的形狀,像是銀杏樹。葉色是暗淡的灰綠色,看著就覺得半死不活的模樣,好像被大火烤過一般。
“這是樹妖?”西府不自覺地伸出手去撫摸,剛伸出手便被跳起來的包子一口咬在了手腕上。
這狗子可真是個行動派啊,能動口咬,絕不動嘴說啊。
西府被驚得一抖手,看向包子的眼裡便多出了憤怒。但包子的眼裡,也是同樣的憤怒神色,西府只好收回了手,“快鬆開!”
包子一張嘴,便落到了地面上。“此有結界,切勿觸犯。”
西府壓低聲音道,“觸犯到了會如何?”
“不知!”包子語氣嚴厲,“能人皆入睡再來檢視”。說罷,一人一狗就沿著原路,悄悄地退出了經術館的小花園。花園旁邊就是經術館的課室,課室後面便是蔡瀾的臥室。二人很自然地將這樹妖與蔡瀾聯絡到了一起。
二人退出經術館的院子,便進入算術館,這是嶽金霖授課的地方,現在院子裡空空蕩蕩,安靜得很。
二人走到這裡,就可以放心大膽地放聲說話了。
“那個樹樁真的是妖怪?”西府眼裡盡是不信。
“沒錯,這樹妖最起碼有一千多年了,不知被什麼人鋸斷了樹杆,幾近殞命,修為盡失,最起碼要再過五百年才能恢復人形。”包子轉了個頭,又補充道,“還殘存若有若無的妖氣,並且這妖氣與蔡瀾身上的氣息非常相似。”
“有沒有可能是因為蔡瀾住得離這樹樁近,所以沾染了妖氣,而他本人並不知情?”西府皺著眉頭,右手托腮。
包子在地上轉了幾個圈,似乎在追自己的尾巴,然後才說道,“有此可能,但你觀那樹樁周圍土地溼潤,必定有人勤勤澆水灌溉,並且我還聞見隱隱血食之氣,或許還有人以鮮血去養護它。”
“有人殺人取血澆那樹樁?”西府一下子為自己與嶽金霖擔起心來。
“非也,血食非人之血,而是動物之血!”
聽到這裡,西府心裡頓時一鬆,“怪不得這學館裡,一隻老鼠都沒見到,一聲蟲鳴也都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