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了都停了下來,鄧裴也將大木樁頓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王延質對鄧裴道:“監軍有請,壯士且隨我來!”
鄧裴扛起木樁顧盼睥睨,頗有些洋洋自得的樣子,一旁無忌和另外幾人圍住慧定,正在探看傷勢。
鄧裴走到王居方面前,將木樁一丟,跪倒行禮。
王居方見鄧裴渾身是泥,散發著一股臭氣,從袖子裡掏出手絹捂住鼻子,悶住嘴尖聲說道:“壯士請起!”
他皺皺眉頭忍著難聞的氣味,繼續問道:“敢問足下何方人士?尊姓大名?”
“小民衡山縣鄧裴!”
“衡山人……”王居方微微遲疑,又問道:“你跟何人學的武藝?”他怕這人跟衡山派有什麼瓜葛。
“小民是家傳武藝,祖上鄧暠,做過營州總管。”
王居方不知道這個鄧暠的來歷,就高聲問雲玄素道:“雲娘子可知道鄧暠?”
雲玄素道:“鄧暠本是陳朝刺史,降隋後為營州總管,本朝初作了冀州刺史,多在遼西為官,距今二三百年了。”
王居方哈哈笑道:“原來是名將之後,今日選拔得勝可列特等,那個輸給你的和尚可為一等,其他人依次列二三四等。特等為鎮將,一等為鎮副,二等為戎主,三等為戎副,四等為士卒。至於正式的品級要等日後立功後再行升賞,爾等可聽清楚了?”
周圍的江湖中人聽了王居方的話,紛紛歡呼。
王居方又道:“今天中午開宴,本官准備了千罈好酒,各位好漢可以開懷暢飲!”
那些人再次歡呼叫好,紛紛稱讚王監軍豪俠好客。
當下那些江湖人都去湖中洗去身上汙泥,回暫住的信士家中換下髒衣服,等到中午再過來吃酒。
王居方、雲玄素等人在接待僧人的引導下登上溈山,遊覽一番。
郭弘跟著雲玄素等人,看看時辰差不多就轉身開溜,曹師兄已經準備了兩天,一會大戲就要開場。
雲玄素等人下山時轉過一片竹林,在山道上碰上另一群遊客,為首的正是靈佑和裴識。
雙方互相見禮,靈佑見到雲玄素,合十行禮問道:“不知雲鍊師來我溈山有何貴幹?”
他經裴識提醒知道了對方身份,懷疑跟郭上灶有關聯,此時眼睛在雲玄素身後搜尋,卻並沒有發現那個跟自己交手的身影。
雲玄素道:“和尚不必疑心,我王屋派不曾加入扶教,與佛門一向和睦,貧道只是遊山玩水路過此處,聽說有個大會便來看看熱鬧。”
“如此甚好。”靈佑點點頭便不再多言,他一輩子在南方,聽說過王屋派的名聲,卻不曾見過主事的人。
裴識在一旁說道:“聽聞貴派自從謝忘機前輩仙去之後,由一位小仙人作了掌教,可是真的?”
雲玄素道:“裴公說的不錯,如今我教總壇移到太原,由謝靈兒師侄接任掌教,我師姐謝玄英和貧道做了長老,聲勢不弱於師父在世之時。”
裴識又問道:“小年兄和王河東(王宰)近況如何?”
雲玄素道:“夫君在晉州到任不久,一直忙於專心治理州務,王節度(王宰)二月入長安,謀求擔任使相,想移鎮宣武,刑部尚書、同平章事周墀上書反對,奴家離開時王節度已經迴轉太原。”
宣武軍的治所在河南汴州,是中原大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