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梅羅聽令,你負責把顧長風將軍、奧拉澤爾·銀月先生帶走,領第一師、第五師、第十六師,調內港所有船隻,即刻沿瓦烏卡河南下。這些部隊都是從黑石山裡退下來的,聯邦最有戰場經驗的部隊,務必保證他們安全返回聖約翰堡。”
“李斯特、鄧達爾聽令,你等統領原佈置在北灣平原防線的二十二個陸軍師,從陸路走,急行軍速度沿瓦烏卡河河岸向南運動,往聖約翰堡方向快速撤離。”
“拉茲維爾、阿布魯茲聽令,你等統領原佈置在海岸防線的十五個陸軍師,八個海軍師,分五個梯隊,正常速度,同樣路線,往聖約翰堡方向撤離。如遇追兵,各梯隊依順序為先行部隊提供掩護。”
“你等應當知曉,令你等後撤,是為了用空間換時間,儲存北部軍區有生力量,在聖約翰堡附近彙集優勢兵力,與帝國入侵者決戰。將來聖約翰堡會戰之時,你等當浴血奮戰,決不能令我北部軍區丟臉。”
“顧長風將軍,我知道你心裡想的是什麼。你明知北灣州已不可守,下令全軍接敵,只為激發諸軍血勇,好讓後續撤退有序進行,不至於淪為潰逃。等眾將士能夠用命之時,再親自斷後,掩護主力部隊南撤。”
“但北部軍區的血勇輪不到你來激發,你也激發不起來。這一仗,只有我能打,你不行。”
“我本是聯邦一莽夫,要衝鋒打仗我擅長,帶隊伍我真不是那塊料。可聯邦偏偏派我來做這個大軍區司令,十幾年來,部隊風氣被帶成這樣,黑石山中屢戰屢敗,我周虎是第一責任人,難辭其咎。”
“但你不一樣,顧長風將軍,南部軍區孱弱,西部軍區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是幹嘛的,首都軍區的黃欣司令純粹是個吉祥物。將來聖約翰堡會戰,只有你能統領全域性。”
“所以,聖約翰堡,拜託你了。”
“庫裡聽令,傳令下去,這些年裡,凡是手裡不乾淨的,統統自覺給我留下來,隨我到海邊禦敵。我們是否能將功抵過,是否能洗刷北部軍區汙名,便在此一役。”
庫里正要接令,剛剛被周虎點到名的北部軍區參謀長李斯特,搶先一步跨到周虎面前,立正敬禮。
“報告將軍,行刺萊昂納多一案中,我是拉爾博中將的共謀,請允許我隨您留下,戴罪立功。”
隨後是海岸防線總長官阿布魯茲,“報告將軍,我收過雷·邦迪三千萬,顧長風將軍沒查出來,但我有罪。”
其餘羅梅羅等人正待一一舉手齊眉,周虎雙目一瞪,大喝一聲,“全都住嘴。”
“都第三共和曆了,還跟我玩這麼矯情的老套玩意兒?你們誰的跟腳我不清楚?”
“北部軍區的規矩,軍令不會重複兩遍,你們是想抗命嗎?”
顧長風也想開口說什麼,但終於什麼話都沒有說。他立正,抬肘,揮臂,向周虎敬了一個無比工整的軍禮。
周虎也不回禮,只是朝他揮揮手,示意他隨羅梅羅快點走。
臨到顧長風轉身要走之時,周虎忽然又喊了他一聲:
“顧長風將軍,最後一件事情,下次你兒子顧從軍若來見你,我希望你能親手斃了他。”
……
……
日暮時分,雪已經停了,金黃色的海灘上,鑲著一堆一堆潔白的積雪,然後被堅硬的軍靴踩碎踩松,混進黃沙裡,卻依舊泛著不屈的亮光。
最終有兩萬多人獲准留下,散佈在這一片海灘上,築成一道堤壩,掩護北部軍區的主力安全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