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然!”前頭廚房傳來尋人的聲音。
“師兄,我在這裡!”瞭然合掌迎了出去。
“我聞著焦糊味,你那茶製得如何了?” 來人年逾六旬,一身暗黃色的海青衣,寬袍大袖罩住了他清矍的身形。
“還是不成。”瞭然跟在他後頭,小聲說。
“早知如此,我該多向念空大師請教的。”了悟並沒有責備他,反而自責起來。
兩人說著話,跨進了屋子,顧青竹趕忙起身福了福。
“這位姑娘是哪裡的,怎麼到你後院來了?”了悟擰眉。
要知道佛門清淨之地,容不得半分褻瀆。
“她是山下顧家坳的茶農,來問要不要春茶的,去年我們喝的夏茶就是她家的。”瞭然趕忙在一旁介紹道。
“不管是做什麼的,有事要經山門通報,不好這般偷溜進來私下見面,她賣茶心切,瞭然,你心中可還有規矩二字!”了悟威嚴地說。
“不關了然師父的事,都是我不好,下次不敢了。”慌亂的顧青竹低眉順眼地躬身行禮。
“師兄,她是……”瞭然急了,附在了悟耳邊說了句什麼。
顧青竹隱約聽見她父親的名字。
“這次罷了,下不為例,你的茶是好茶,只是春茶價高,寺裡善款都派了用場,只怕買不了了。”聞言,了悟頓了下,面色緩和了些,卻還是想要拒絕。
“師兄,今年的差價低,這會兒的雀舌只要五十文一斤,我訂了五斤,過幾日法會上總要用的。”瞭然忍不住幫顧青竹爭取。
“既訂了,那便買下吧。”了悟看了眼這個不靠譜的小師弟,微嘆一聲。
“師兄,這姑娘頗擅製茶,你不如再同她講講,咱們一起想法子,總好過我一個人瞎搗鼓,不知哪日才能有你想要的茶。”瞭然指著桌上黑炭似的茶葉道。
“我看到的都與你說了,你慢慢琢磨,專注做一件事,也是佛法修行的一種。”了悟拍拍他的肩膀,轉身走了。
“師兄!”瞭然有些羞愧地低喚了一聲,顯然,了悟比他更瞭解他。
在他的記憶裡,他的師兄天生沉穩內斂,喜怒不形於色,而他本就是跳脫的性子,哪怕日日面對青燈古佛,也是達不到師兄心如止水的至高境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