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淵卻按住她，沒讓她動。如果真的有人在背後指使的話，那現在這人就應該出現了。顧沉淵壓低聲音道：“再等一等，說不定會有驚喜出現。”
靈堂裡，漸漸地來了過來客套的官員們，因為只是個庶女，所以大部分人的主要工作還是和夏大人客套客套。
夏大人也不見什麼悲傷的神色，只是面色帶有幾分嚴謹地一一應對，同時對萬事屋深惡痛絕道：“我絕對不會放過害意兒如此的萬事屋，此事我一定要上奏皇上，讓萬事屋的人付出代價！”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眼下這個時候往夏大人的槍口上撞。這件事情要說和萬事屋之間的關係，那還真就不大。但是夏大人這衣服要將姜軟言剝皮拆骨的樣子，誰敢多說什麼？
神色陰鬱的夏大人看上去陰沉許多，與平日裡嚴肅的氣質不符，反倒是瀰漫著恨意。他看著放有夏知意遺體的棺木，咬牙切齒地道：“居然能將朝廷命官的家眷逼到自殺，姜軟言未免也太猖狂了，不過是一個庶民罷了，以後還要騎到我們的頭上嗎！”
敢來安慰夏大人的官員們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眼下應該要說什麼才好。和夏知然勾搭在一起的人是什麼身份大家都有所耳聞，想來眼下夏大人對萬事屋的怨氣就是因為這一點。
還沒等他們想出什麼法子來轉移話題，就聽見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伴隨著腳步聲從外而來：“夏大人說的不錯。如今姜軟言越發目中無人，竟然連夏大人都不放在眼中，想來未來更是猖狂。眼下已經出了人命若再不徹查到底，恐怕會讓人覺得我天倫的官員好欺負。”
眾人目光齊刷刷地往門口方向的人身上看去，只見顧綱乾一身素白，目光憐憫地看向棺木，悠悠嘆一口氣道：“夏二小姐曾經公開與本殿表達過愛意，本殿也許諾過二小姐側妃之位，沒想到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
躲在角落裡面的姜軟言險些咬碎了一口後槽牙，她就說夏大人怎麼突然針對她，原來是後面有顧綱乾在攛掇著。
顧綱乾像是覺得這樣還不夠一樣長嘆一口氣，負手道：“本殿拒絕了姜軟言的愛意，沒想到她竟然扭曲至此。”
“我呸！”姜軟言小聲罵了一句顧綱乾的不要臉。
一直在糾纏著的人到底是誰？明明就是他顧綱乾，現在反倒是倒打一耙，說她糾纏不休了？顧綱乾的臉皮摘下來拿去禦敵，恐怕天倫就能百毒不侵了！
顧綱乾的目光掃一眼全場，悲痛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夏大人痛失愛女一定十分難過。本殿特意來祭拜二小姐，夏大人放心，若是要糾察到底，本殿一定會幫著夏大人在父皇的面前實言相告，對這種惡人，我們絕對不能姑息。”
“多謝殿下。”夏大人的態度不冷不熱，就只是對著顧綱乾一拱手，心中多少有些不喜。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夏知意曾經對他表現過愛意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在說夏家的站隊現在已經不是顧沉淵了，而是顧綱乾。
夏大人是看姜軟言不順眼，準備將這個眼中釘除掉，但是卻從未想過要站在顧綱乾的那一邊。現在的態度冷淡，也是在琢磨著之後要怎麼處理這件事情才好。回頭這些話要是落在顧沉淵的耳朵裡面，還需要好好仔細地解釋一番，否則一定會鬧出不該有的誤會。
“殿下曾經與意兒私定終身？”夏夫人更是乾巴巴地落了顧綱乾的面子：“此事意兒怎麼從來都沒和家中說過？”
圍觀的眾人也莫不清楚這兩人到底是個什麼關係，今日來的一些都是和夏大人交好的，站在顧沉淵那邊的人。現在聽這個口氣，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十分尷尬。
顧綱乾也不惱火，就只是微微勾起唇角，譏諷地道：“夏夫人原來不知道麼？是不知道，還是因為意兒如今不再了，所以不作數了？”
“這廝也太奸詐了！”溫茗小聲尖叫，擔憂地看一眼顧沉淵。
角落裡面的姜軟言後槽牙都快要被自己給咬碎了，一邊在心裡罵著顧綱乾不要臉，一邊琢磨著這事兒應該怎麼收場。
有顧綱乾在的話，就算是顧沉淵幫忙說什麼也沒用。而且顧綱乾今天的樣子看上去是打定心思要解決姜軟言了，恐怕會十分難纏。
惦記著讓江清直接把人暗殺算了，姜軟言小聲罵咧咧唸叨好幾句，才瞪一眼身邊的顧沉淵道：“現在熱鬧也看完了，我們能回去了吧？”
還得回去商量商量對策呢，總不能明天一早真的讓人砸門吧？
顧沉淵微微搖頭，抬起纖長白皙的手指輕輕一指靈堂角落裡面哭哭啼啼的婢女，小小聲地開口道：“只有那個人是真的在為夏知意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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