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松都平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琰聲隨他進了殿內,裡頭燻著香,正是珌蘭,幽香而靜心。殿內無一侍從宮人,裡頭佈置與元妃的棲鳳台一樣,低斂而雅緻,卻是處處精緻,樣樣雖無華貴逼人,卻都是不菲造價。
端珣給她倒了杯清茶,特意吩咐了景雲去端來了幾碟子果點。宋琰聲被折騰一番,也是累了餓了。端珣將一碟椰子糕端給她,“先墊墊肚子。”
宋琰聲咬了一小塊,大眼睛亮亮的看著人,“謝謝殿下。”
她吃東西的樣子也會讓人胃口變好,心情變好。端珣撐著下巴看著她,一邊接過話來,問道:“你知道樓瑆吧?”
“知道,樓大人家那個混賬公子。”宋琰聲抬起頭,撞上他盈起笑意的眼,莫名有些羞赧,嘀咕道:“整個京門都知道他,他跟松都平常常是出入一起的。”
這麼一說,她皺皺眉察覺出什麼,“松都平與四皇子有什麼關係嗎?”
端珣不意外她能這麼快猜到,喝著茶水慢悠悠道,“你以為,丹穆的質子,要在這京門站住腳,存活下來,能沒個依仗?”
宋琰聲懂了。
樓瑆再怎麼混賬惹是生非畢竟是樓家人,樓氏又是太后親族,自是站在四皇子背後的。可見這樓瑆和松都平走在一起,也並非偶然。
“丹穆曾經是送過來一個質子的,水土不服病死了,但自然不會是這麼簡單。”端珣目光沉深,看著端著的茶杯,杯是上好的白瓷,茶是清澈甘醇的好茶,他慢悠悠搖晃著杯中水,鳳目微微斂下,茶氣絲絲縷縷沾溼了他的睫毛,越顯得漆黑彎彎長長。
“他死之後,丹穆的二王子就順順利利上位了。隨後送過來的為質的,就是這個構不成威脅的松都平。”
宋琰聲認真聽著他說。她認真的樣子很特別,眉頭愛皺,眼睛漆亮,說到哪兒明白到哪兒,是極擅長思考的模樣。
“前頭死掉的那個,是端泓下的手。”
“怎麼處處都有他來插一手,還真是讓人討厭。”她神色厭煩,嗤笑一聲,“他的膽子也夠大的,手都伸到疆外去了。冒著這麼大風險,想必那時候就從丹穆二王子那兒謀奪了不少好處吧?都不是什麼好鳥。”
端珣被她逗笑了,“剩下的,應該不用我細說了。”
江南一案之前,端泓那時候正是風光,又有潘黨護持,黨羽實力非凡,野心難填很正常,手伸長了往丹穆那兒也不奇怪,畢竟丹穆敗落,可以掌控。弄死了一個倒黴的質子,換來了個松都平。松都平明顯比從前那個質子要當得聰明一些,懂得如何讓自己能夠生存下來。皇三子狠毒不擇手段,他因而選擇了站到他的對立面,再說那時候,皇三子在潘黨被削之後,已是吃了大虧失了勢了。
由此可見,這松都平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審時度勢的聰明人,且夠隱忍。隱忍怎麼說呢,丹穆落敗於大成鐵騎,像這樣一個血性狼一樣的種族,哪會輕易投誠示好大成皇室?為了生存,他足夠隱忍圓滑,至少表面上如此。
“那他此次進宮,是見四皇子來的?”宋琰聲擦擦手,又拿了一塊梅花糕,一口一口吃得心滿意足。
一個微不足道不成氣候的丹穆質子,是個最好不過的利用工具了。自來為質者命運一般都不能由己,且多是可悲。松都平拼命掙扎其中,看來也不大能成。
“今日這出,他是被誰下的手?”
端珣提到此人眼中的厭色一閃而過,很是嫌棄地說:“是老熟人了。”
“嘿,還真是她啊。進了宮中倒像是如魚得水,也不知收斂著些。”蕭長瑛費盡心思地進宮,為自己增添籌碼,增加地位,總有數不清的昏招兒,按捺不下的算計。她扶額問道,“今兒她又唱的哪齣兒?”
“這松都平大概也沒想到,宮中有人會對他下手。出了老四那兒,就遭了暗算,中了春毒。”頓了一下皺起眉,“我母妃殿內,有個下等宮女,被她收買了。”
宋琰宣告白了,“還是換湯不換藥,老一套的了。她還真是擅長。”
端珣:媳婦兒我來接你了~受委屈了,來我這兒抱一下^^
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