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刻意也穿著普通的衣服,平時甚至布衣示人、故作低調,不過大家都是千年狐狸,誰也別跟誰講《列異傳》。
縣裡都窮成這逼樣兒了,唯獨他天天滿口家國天下。
他李縣尉真就如此大公無私,心懷天下?
王縣長一撇嘴,歪出一個不屑地冷笑:“李縣尉,當初在郡守那裡薦汝坐這縣尉之職,可有王某之功?”
李縣尉一臉茫然道:“王縣舊日恩情,李某自不敢忘,只是咱們若連自己的馬都賣了……日後如何向上交代啊?”
“哼哼。”王縣長看看對方來回挪動,顯得有些不安的屁股,“如此推脫,欲獨佔否?”
縣丞亦在旁陰惻惻道:“只吃獨食,可莫怪咱們不念往日情分。汝是否監守自盜,私販馬匹,要不要請郡守遣人來查證一番?”
河池的養馬事務,平日都是縣尉負責。
他二人早就懷疑這匹夫私販馬匹,若是沒掌握點線索,今日也不會請他過來。
縣尉見勢不妙,也不裝了,連忙拱手陪笑道:“賢兄怎如此說呢,吾決計不敢行此等事啊!
“不過如今縣中府庫空虛,武備廢弛,若有人來攻確實危險。販馬以充府庫,亦是為了家國大計!”
其他二人見他上道,也立刻轉怒為喜。
王縣長笑道:“吾便知賢弟不是那……”
咣噹!
只聽一聲響,門被一把撞開,一個兵丁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把正商量著如何倒賣軍馬的三人嚇了一激靈。
“王縣!大事不好啦!打、打過來啦!”
噩耗傳來,反觀那王縣長卻顯得十分淡定,其沉穩渾不似一個小縣縣長,反倒像個身經百戰的將軍。
其他二人也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
他不慌不忙道:“怕什麼!那些馬匪這次來了多少?”
武都羌胡向來不是什麼安分守己之民,有時暗通西北馬匪,前來劫掠縣城的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不過這些馬匪裝備簡陋,根本不成氣候,只需守上一兩日,給點糧食,他們也就散去了。
應對這種情況,王縣長輕車熟路,自然不怕。
“不是馬匪,不是馬匪啊!”這曹兵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不是馬匪?”縣尉畢竟平時負責縣內武備諸事,軍事敏感度還是有些的,一聽這話心裡馬上咯噔一下,“那是哪路人馬?打何旗號?!”
“他們、他們……”那兵丁一路跑來本就氣喘,此時一急反而一口氣憋在胸口,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利索。
王縣長也有些不好的預感,只是還抱有一絲僥倖,見狀起身一把揪住這曹兵衣襟拽了過來:“你他娘倒是說啊!來者何人?!”
“他們、他們打著漢軍大旗,領軍將領旗幟上書一個馬字,自稱……自稱大漢驃騎將軍,馬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