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霍圖眼中的憤怒不解,劉禪失望了,面色冷了下來:“你們霍家能和雍家平起平坐嗎?”
老頭一愣,下意識搖了搖頭。
“雍家孤尚且不放在眼裡,誰給你的膽子,敢教孤做事?”劉禪搖搖頭,“本以為遭此大敗,你霍家能看清形勢,不想竟愚蠢如斯。當初你們討好雍家的智慧呢?”
他之所以還把這老頭喚過來,是考慮了霍家發跡的過程,以為這老頭會是個底線靈活的牆頭草式人物。
對於底線靈活的牆頭草,個人感情上來講劉禪很厭惡,但換成上位者思維卻並不太反感。
這也屬於可以爭取的中間勢力,有些時候還是挺關鍵的,只要用的好,並保證自己才是最強大的一方,牆頭草的忠誠便毋庸置疑。
因為他們只忠於力量。
結果沒想到這老頭根本拎不清。
霍圖卻不是如此想,以前的經歷讓他堅定地認為,南中是本地大族的南中,外人是很難有效控制這個地方的。
所以對雍家他俯首帖耳,對劉禪卻缺乏敬畏之心。
但此刻他也看出來了,劉禪根本對他的提議沒興趣,甚至已經起了殺心……
“……老朽出言不遜,是老朽錯了。但我霍家已紮根味縣多年,你若想治理……”
“你甚至不肯稱孤一聲太子。”劉禪的眼神中甚至帶著點憐憫,對蠢人的憐憫。
徹底失去興趣的劉禪擺擺手:“霍家助紂為虐,助雍家禍亂南中,罪不可赦!首惡立斬,其餘一干人等關押入獄,容後發落。”
他其實說的沒錯,劉禪治理南中,暫時還離不開大族大姓,可問題是……大姓又不是隻有你霍家一個?
哪怕真就只有你一個,我扶一個行不行?又不是那些能對全國官員、士人產生影響力的名士世家,還真拿自己當盤菜了。
至於霍家的處置,老劉一輩子沒夷過人三族,終季漢一朝,也只有孤傲的魏延最後被死對頭楊儀誅了滿門,劉禪不想在他手裡開這個頭。
而且,這些都是免費勞動力啊,讓這些原本高高在上的老爺太太們體會一下什麼叫勞動最光榮。
讓他們為了南中百姓的吃穿揮一揮鋤頭,織織布,也多是一件美事……
“老朽知錯啦!太子!饒命啊,老朽知錯了……”
錢多揪著老頭的衣領子走出屋外,悽慘的哀嚎漸行漸遠,隨著一聲令人牙酸的刀砍骨肉聲,徹底沒了聲息。
劉禪向周圍一拱手,歉然一笑:“屬下人不懂事,竟然在院裡就執法行刑了,讓諸位受驚。現在首惡已誅,咱們接著談味縣的事……”
原來周圍還坐著味縣中的大商賈、中小地主、畜牧大戶等人,這些人無法與霍家相比,但卻是味縣運轉不可或缺的一股力量。
“不敢不敢,此老賊欺壓良善、欺男霸女、欺上瞞下、欺……咳,總之罪大惡極,太子乃是為我味縣,也為南中百姓除一大害!我等感激不盡!”一個錦衣胖子滿頭大汗叩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