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打死了,以他的身份賠給此女家中些錢財也就罷了,諒他們也不敢聲張,算得什麼大事?
“且慢。”
劉禪看見這張刻薄的臉,終於想起來這位是哪號人物了。
這不是當初登門道歉,卻還忍不住要給自己上課的彭羕,彭大從事嗎?
一出門碰見這種人、這種事,原本的好心情蕩然無存,就夠堵心的了。
而地上跪著的那婦人,劉禪聽聲音同樣耳熟,這就讓他的怒火又狠狠往上竄了一竄。
能讓自己聽著耳熟的麻衣百姓聲音,毫無疑問定是棚戶區中的居民。
劉禪出聲制止後,便面無表情的朝他們那邊走去。
彭羕的家僕見是太子,連忙停下了上前欲拉拽那婦人的腳步,躬身行禮。
彭羕見狀也堆起笑臉,快步上前躬身一禮:“羕參見太子,不知太子何事來此?可有需羕效勞之處?”
如今的漢中王太子,自荊州打了那麼大一場勝仗,威嚴氣度早已今非昔比。
法正等高官大員都對其笑臉相迎,禮數週全,可不單純是衝著他太子的身份。
彭羕縱然之前跟劉禪有諸多不快,還曾被幾個大漢用拳腳“請”出了當時的左將軍府,如今也不敢有絲毫不敬……至少表面上不敢。
劉禪卻沒有理會他,甚至沒有回禮,徑直朝那仍跪在地上的婦人走去。
丁奉一瞧便知道該怎麼做了,也挺胸昂首從彭羕身邊走了過去,正眼都沒瞧他一下。
那婦人見來的是劉禪,面上又是欣喜又是愧疚,俯身行禮:“太子。”
可劉禪此時心裡卻更堵得慌了,這婦人他昨天才見過,是那些陣亡烈士其中之一的妻子。
“起來說話。”
“可……”
“孤叫伱起來說話,不準跪他!”
“是。”
彭羕尷尬的彎著腰,心裡直打鼓,這怎麼……好像話鋒不對勁啊?
這婦人是太子的熟人?
不能吧,太子怎會與這種麻衣賤婦相熟。
剛想直起腰來,卻聽劉禪那邊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孤卻沒讓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