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城裡一座毫不起眼的二層小樓裡,合肥軍統站又結束了一天的工作。
慕容沛雖然還是黃泱泱的臉,卻是姿態優雅的和自己的頂頭上司——那位笑面虎說出聲“老闆再見”,這才和細妹子款款地走出了房間。
他們站的選址是在一個既不繁華又不偏僻的街道上,已被日軍佔領了兩年的合肥城雖說日顯蕭條,但畢竟也是省會城市,在這個時間段還是有上班一族匆匆往家中趕去的。
慕容沛與細妹子挎著胳膊款款地走著,而唐甜甜和柳玉則是遠遠地跟在後面。
那位笑面虎站長則站在二樓的窗簾後,看著這四人慢慢隨著人流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外,他的眼中露出一絲與往日不大一樣的更加讓人難以琢磨的笑意。
慕容沛他們的住處到站裡步行要半個小時左右,四個女子就如同普通女子一般,偶爾也會看看街景,在看到有巡邏的日偽軍過來的時候也會慌忙躲避。
這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但是,就在他們進屋的一剎那,慕容沛的臉色卻變得格外凝重起來。
她開始用眼光注視著同樣已經注意到了她的變化的那三個女孩。
“今晚咱們四個撤出合肥,撤到哪裡不知道。”慕容沛出口便是驚人之語。
除了早有心理準備的細妹子外,唐甜甜和柳玉就有點發蒙,今晚咱們四個撤出合肥,什麼意思?瞬間唐短甜甜先明白了過來,她說“好!”
過了一會兒,柳玉才反應過來,我們四個,而不是所有人,那麼這個“我們”就意味著慕容沛所使用的是另外一個不能讓別人知道的身份了。
柳玉當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迎著慕容沛那平靜的目光沒有吭聲只是重重地點了下頭。
“好,那我說一下咱們的撤出方案。”慕容沛把三個女孩子叫到桌前開始佈置起來。
晚飯後,住在二樓的四個女子兩個一夥出門了。
慕容沛和柳玉走向了他們住處斜對過的一個小雜貨鋪子,而唐甜甜卻是和細妹子拿著平時買菜的用的一個菜籃子向街口的一個炒貨攤走去。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三分鐘過去了……足足十分鐘了,慕容沛和細妹子卻依然在那家雜貨鋪子裡沒有出來。
不知從何處跑來的兩名彪形大漢飛快地衝進了雜貨鋪子,看到的卻是雜貨鋪櫃檯內戴著花鏡正打劈了啪啦打著算盤算帳的老掌櫃的。
“剛才那兩個女人呢?”其中一個彪形大漢將上身迫近那低矮的櫃檯,看那架勢就差去抓老掌櫃的脖領子了。
“走了啊!”老掌櫃被那漢子的氣勢逼迫得直接靠在了牆皮已經開始龜裂的牆上,在鼻樑上本就架得極低的老花鏡差點掉了下來。
“我們怎麼沒有看到?”另一個大漢氣勢洶洶地問。
“從這兒走的,她們兩個說是要內急,我就讓她們兩個從這兒出去了。”老掌櫃的用手一指旁邊的牆,原來那裡竟然還有一扇後門!
兩個大漢急忙繞進櫃檯,擠得那老掌櫃直接貼在了牆上,他倆穿牆進院出院,倒是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個已經破敗不堪四處見光的廁所。
兩個人也不管男廁女廁了,氣急敗壞地闖了進去,除了見滿地汙穢卻哪裡有半分人影兒?
就在慕容沛和柳玉進入到了那雜貨鋪子沒一會兒,街口的那個炒貨攤也發生了情況。
那個炒貨攤卻是在木案子上並排放了三個扁籮筐,分別裝著瓜籽、板粟、帶殼的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