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雨過天晴,又是一個萬里無雲的好天氣。
鐵寒一早就跟車把式們到外頭刷馬去了,蕭義誠無事一身輕,在空蕩蕩在大廳裡玩滑板。這山洞的地面是修整過的,極為平坦,蕭義誠不停地變換花樣,引得客棧夥計們紛紛駐足看他。
柳長生昨天跟刀美麗約好了一起去看看山洞的庫房,一大早就在廳裡坐著等她。廚房做了肉包子油條豆條,她坐在桌旁邊吃邊看著蕭義誠花招百出地擺弄他的新玩具。
關華穿戴整齊正準備出門辦事,卻被刀美麗攔了下來,拎進了屋裡:
“你幹嘛去啊?”
“今天該我當值,就算以後不做了那也得去跟人打個招呼吧?”
刀美麗哼了一聲,冷著臉問道:“昨天你送滷煮的時候沒去班頭小四家嗎?就沒跟他提搬家的事?”
“提了。”關華坦然道:“這不是想著還沒跟衙門裡正式打招呼……”
剛說到這,關小朵立刻打斷道:“你知不知道,昨天夜裡鐵憨憨出去辦事,那可是在山下繞了老半天才回來的?你可倒好,大白天的還敢直接去衙門裡打招呼?能不能長點心啊?”
關華那是向來是準點上班打卡、到點下班做飯,從不遲到早退,但也絕不加班熬夜的老好人員工。如今突然就要搬家,工作也丟了,總覺得該有個正式的告別——就算不吃頓散夥飯,那至少應該當面跟衙門裡頭說清楚吧?
他不滿道:“鐵寒跟那小子身上有事兒,我又沒有!怎麼好端端的,連我也不能露面了呢?”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
刀美麗也看不下去,指著他說道:“現在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你被人盯上,那錦衣衛豈不是很快就能摸到這來了?回頭不僅把小王爺給撂了,厲雪竹也得受你的連累!你是不是傻?!”
關小朵點點頭,冷著臉附和道:“左邊是水,右邊是面,只要稍微這麼一搖晃就變成漿糊了,新鮮熱乎的。”
關華被這兩人一唱一和地數落,也是沒了脾氣:“行吧,那我不去就是了。”
“你可長點心吧。”
刀美麗點點頭,這才問起正事:“我問你,你跟厲雪竹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我跟她?”關華臉一紅,眼神躲閃地看向別處:“沒事啊。”
刀美麗也不跟他繞彎子,直接問道:“那天晚上在黑風寨,你們倆一整晚都幹什麼了?”
“就……看星星,聊月亮唄。”關華撓頭:“反正被人關起來了,哪也去不了,就瞎聊打發時間唄。”
“放屁!”
關小朵瞪眼:“那天下了一晚上的雨,聊個屁的星星月亮!我拜託你編瞎話的時候能不能走走腦子?”
眼看著兩人有備而來像審犯人一樣的架式,關華頓覺不妙:難道我要告訴你,我把你從三歲到現在所有的黑料都抖給她了?……那我還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不行,打死也不能說。
關華艱難地嚥了咽,咬死不鬆口:“真的就只是聊天,其他什麼事也沒有,天地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