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之讓人見之忘俗的眼睛裡沒有波瀾,他想別人遺忘的淨土,度了所有看到他的人,唯獨忘了他自己。
這卻不影響他餘光掃到的‘空虛’,她抱著的孩子猶如坐在樹洞裡的少年,只是孩子目光更加純淨,沒有一絲雜質,沒有惡意的半生體,也不是枯洞中的少年偽裝的柔弱和膽怯、可憐。
對方是純淨的柔弱,他幾乎可以想象,偽造體與正體站在一起時,偽造體內心會升起的恐懼和殺意。
這就好比偷來的幸福,發現被原來的主人看到了,猶如被人堪破了過去未來,赤條條的狼狽。
她懷裡的孩子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小孩子,無關邪惡,無關善良,比枯洞中的少年,想塑造的任何一個人格都要乾淨純粹。
可不可笑,他傾盡權利塑造的只是一個偽造品,對方的一舉一動,是他無論怎麼捏都捏不出來的自然之態,所以崩塌了自己的意識海。
但即便如此齷齪不堪,還是有人拉住他的手。他想抓住了浮木的惡徒,不敢那塊腐爛的木頭能不能撐起他的重量,他都要拉著對方一起沉淪,一起葬身,一起萬劫不復……
顧君之的眸光動了一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孩子的笑容燦爛無垢,他卻沒有多看一眼,他看向了抱著孩子的女人映在水裡的身影。
鬱初北沒有看到他‘遙遠’的注視,只是與有榮焉,她喜歡的人,聲音因為生命中的‘最真’溫柔的不摻雜任何雜質:“是不是很好看呀,一閃一閃的像光一樣,對不對……”
鬱初北眼裡的銀河點點,是那道身影帶來的,亙古不變,引她入勝:“爸爸在釣魚喲,噓……釣上來的魚給寶寶做好吃的……”
“啊……咯咯……”
顧君之神色依舊平靜。
他見過世界上最溫暖的,比如精神世界裡面一道光;他也見過世界上最灰暗的,比如他的半生體。
眼前面孔攜帶的溫柔再怎麼動人,也無法撼動他的內心,他只是在看這場風暴的起始點而已。
源自於本能的整個精神世界,對最乾淨、純粹的無比嚮往,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
鬱初北看到了水中他的倒影,盈盈一笑,水光影動。
顧君之抬頭。
鬱初北的笑容多了一抹客氣:“您好。”
顧君之的思維停了一下,又如常的恢復如常,他已經好久沒有與人交流的經驗,像生鏽的機器,一切捏在彷彿冰凍了萬年,早已蛛網蒙塵。
鬱初北揚起顧徹的手,對他打招呼。
顧徹十分熱情,奮力的揮舞著胳膊要去撈水中的水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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