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榮進來,給朱厚照和張周施禮。
簡單照會之後,也沒讓人朱厚照迴避,李榮畢竟也只是奉命而來,知曉張周在宮裡,問話方便,迴避儲君並不在皇帝的諭旨中。
“你有話直說就好了,本宮不說話,聽聽總行吧?本宮已經出閣讀書了,家國大事也該知曉了。”
朱厚照怕李榮刻意迴避,還有意提醒了一下,我是儲君,我有權知道朝中的一切,除非父皇明令禁止我不許知曉的。
李榮也有些驚訝,太子怎麼這麼熱忱?
李榮道:“回太子殿下、張先生,是這般,陛下是有涉及到屯田等事宜,配合奏疏等,張先生您儘管先看過奏疏,再行論定。西北最近兩年有缺兵少糧的情況……”
說著,李榮把朱祐樘讓交給張周的奏疏,轉交到張周手上。
朱厚照抻著頭想看看,張周隨手把奏疏往朱厚照懷裡塞,順口道:“太子,你不是很有見地嗎?給個意見吧?”
“啥?屯田嗎?呵呵……”
朱厚照瞬間有種挫敗感。
行軍打仗,制定方略,朱厚照覺得自己還挺能耐的,尤其是提到什麼戰略戰術的都是能說會道的,正是“小學生叛逆期”,敢說不用敢當,或者說是沒人讓他負責的年歲,一個大明的儲君能管住他守門的嘴的人太少,也養成了他恣意的性格。
但現在也有他提不起來的“哪壺”。
張周道:“糧開中和銀折色,之前太子不是問過嗎?西北各處的屯田情況你不知道嗎?給點意見,這可關乎到大明西北的後勤補給……畢竟不能什麼都指望從京師和江南來調運,就地取材很重要。”
“呵呵呵……”朱厚照尷尬搖搖頭。
面對這種問題,他是真的不會。
在他看來,我就是個決策者,我要打仗,只需要關心戰場上的事就行了,什麼糧草輜重的,我有需要別人就要給我運到前線,那永遠不是我應該所擔心的問題。
就算我知道什麼大軍未動糧草先行,但那一定是我一句話……那個誰誰誰,你把糧草輜重問題給我解決了,然後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大不了誰沒完成我找誰的麻煩就行了。
這種上位者的心態,大概也是大明曆朝歷代君王理想化的戰爭,也算是土木堡之變的禍端之一了。
李榮道:“不知張先生作何意見?”
他的任務只是跟張周求策,他也不認為太子那邊會有什麼高見。
張周笑意盈盈道:“如果連大同都推進不下去的政策,指望在寧夏、延綏和陝西這些地方能推行嗎?再或者是,等保國公將兵馬推進到河套之內,再讓商賈在河套之地內完成商屯?”
李榮苦笑道:“自然不容易。那先生的意思是,還是堅持要在大同推進?”
張周道:“今年大同本地新增了鹽引,連煤炭都可以透過朝廷來採購,這對於那些商賈來說應該是趨之若鶩的事情,如同西山的發展一樣,一個地方要有資源,商賈才會蜂擁而至。強行去推寧夏等處的商屯,也不容易啊。”
言外之意,不是我支援在大同搞以商屯、煤炭為主的產業鏈,是整個西北這些邊防之地,有資源的只有大同。
李榮會意點頭道:“明白了。對了先生,陛下還有涉及到保國公的這份奏疏,他提出要兵分五路,您……是否給些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