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悲鳴太烈,漫天的濃煙被強勁的南風吹散,籠罩住外儒斯特的一角,掩蓋了29號碼頭真正的悲鳴的痕跡。
一座巖崖,縷縷煙息,不時有似人的四足奔行的影子竄出,激起一兩聲散漫的槍響,然後伏倒,一動不動。
巴夫洛繆旁觀著絕望。
他撐著手杖站在叢林邊沿,身上還有突圍留下的血跡和傷,在洛林那做過簡單的包紮,卻沒有換下破損的禮服。
羅耶裡捧著一套新禮服跑上來,小聲說:“團長,風變大了。”
“今天的風一直大。”巴夫洛繆展開禮服披在自己肩上,“這是第幾個?”
“第142個。”羅耶裡回答,“有79個投降的,都送到碼頭處理掉了。”
“強攻吧,我沒想到法國人會這麼頑固,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時間是指……”
巴夫洛繆抬起手指向西南:“白幟的準備比我們想像得充分得多,北邊和博尼特交戰的是他事先埋下的第一編隊,南邊大不列顛的一級艦尼普頓號突然出現,砸碎了避風港的圍剿。”
“被寄予厚望的獵犬亨利全艦全滅,而且對瓦爾基里造成的傷害遠低於預期。我們依照原本的計劃誘使棉布傑克設下逃亡陷阱,可他不知道,他準備絞殺的不是預想中半殘的女武神,而是一整支生龍活虎的高速艦隊。”
羅耶裡神色一緊:“尼普頓號……為什麼……”
“因為德雷克兄弟用他們精湛了演技騙過了全世界。”
巴夫洛繆笑起來,捂著臉,像狼一樣笑得酣暢淋漓。
“幸好,殺死白幟本來就不是今天的首要目標,獵犬亨利、棉布傑克、維京人博尼特,這些蠢貨死就死了,也不會對我們的計劃產生什麼影響。”
“唯一的麻煩在於,眼下白幟的力量相對於棉布團的第一艦隊實在太過於富裕了,富裕到在追擊棉布的同時,他還能騰出足夠的力量來平定這座島。”
“亂局將止,如果不快點把手尾處置好,我們終會曝曬在光天化日之下,這才是最糟糕的局面。”
“我明白了!”羅耶裡終於明白了問題的嚴重性,“30分鐘內我會把一切都料理好,決不會讓團長的苦心白費!”
巴夫洛繆麻木地點點頭:“我信任你,親愛的,我能信任的……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