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是看了看程嘉,又看了看他丟在桌面的幾個白色塑膠袋,最後又把目光投向了程嘉,程嘉雙手插在牛仔褲的褲兜裡,歪著頭問道:“看什麼啊?還不快點拿酒去,下酒菜我都買好了,我帶菜了還不夠?還要買酒?”
我不得不承認,這是很暖心的一句話,彷彿一瞬間回到了高中時代,下午放學和晚自習之間有兩個小時的休息,距離家太遠的同學就在學校附近吃晚飯,也有買回來到教室裡面吃的,那時候程嘉他們就經常買幾個小菜,帶幾瓶啤酒回來。
當然,這種生活是屬於程嘉他們的,我都是陪著景瑤在校外吃,偶爾程嘉那夥人也會主動叫班裡幾個長得漂亮的女生一起來吃東西。
我在吧檯裡面拿了一打啤酒出來,程嘉已經把塑膠袋分別開啟,四個下酒菜:油炸花生米、涼拌豬頭肉、烤鴨還有滷牛肉,我放下啤酒,和程嘉面對面的坐著,他用牙齒咬開一瓶啤酒遞給我,然後自己又開了另外一瓶,彼此碰了碰瓶頸,仰脖喝下去了,程嘉喝的爽快,一口悶了一瓶,放下酒瓶又開啟了第二瓶,但是並沒有繼續喝,而是拿著一次性筷子夾了一塊牛肉,低著頭對我說道:“我接受現實了,無論我怎麼做,在景瑤的心裡,始終比不上你。”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此時此刻我應該是個勝利者,但是一點勝利者的驕傲與自豪都沒有。程嘉嚥下剛剛丟在嘴裡的牛肉,喝了一口啤酒繼續說道:“‘瑾年’現在挺缺錢的,陳鋒都和我說了,他讓我以這個理由逼著你離開景瑤,我覺得沒意思,景瑤的性格比你要更剛烈,她寧願不要這一千萬的投資,也要跟你在一起,仔細想想,自己也他.媽,的挺卑鄙的,景瑤如果真的因為這一千萬選擇不跟你在一起,那我也應該感到很悲哀吧,能拿出一千萬追求景瑤的人多了去了,我又不是唯一的一個,算了!就這樣吧。”
“我都知道了。”我對程嘉說道:“景瑤說你把一千萬留下了,為什麼沒有按照約定的那樣,我違約你就撤資?”
程嘉低著頭很坦誠的說道:“我不想景瑤太難了,沒有這一千萬,‘瑾年’就真的陷入了財務危機,‘瑾年’是景瑤的全部心血,我怎麼忍心打碎她的夢呢?希望你們在一起好好的,有更好的發展,希望‘瑾年’也有一個更好的發展,這一千萬對於我來說,可有可無。就留給你們用吧,今天下午景瑤和說要給我瑾年的股份,被我委婉的謝絕了,這一千萬是我以個人名義借給景瑤的,我不貪圖‘瑾年’的股份,以後成功了,還給我就行了,如果失敗了,就當我支援景瑤創業了,也算是為自己的愛情做了點什麼吧。”
“對不起……”我發自內心的對程嘉道歉說道:“我沒有遵守我們的約定。”
“算了!”程嘉拿起酒瓶,和我碰了一下繼續說道:“是我卑鄙在先,這不怪你,我早就應該看清楚,如果沒有景瑤,我們可能早就成為很好的朋友了,是我一直把你當成自己的敵人,我這種想法是不是太狹隘了?”
我沒評價,用喝酒的這個動作掩飾了,程嘉開啟第三瓶啤酒,遞給我的時候繼續說道:“我衷心的祝福你們,以前總覺得電視、電影上的橋段是特麼裝.逼的,就是那種男二號把心愛的女人讓給了男一號,還很很煽.情的對女主角說一句:只要你幸福就好了。每次看這樣的劇情,我都覺得很假,現在算是體會到了,這特麼的不是假,是一種無奈!”
我笑著問道:“那你是不是也要像電視劇裡面的男二號一樣,指著我說:對景瑤好點,否則我弄死你。”
說完之後程嘉就笑了,搖著頭說道:“咱們又不是在這拍韓劇呢,至於搞的那個假麼?不過我倒是真的希望你對景瑤差一點,說不定哪天景瑤發現你不靠譜,就離開你了呢!那時候我才高興呢。”
“你嗎的!這話你也說的出來,你就不能盼我和景瑤的好?”
程嘉無奈的笑著說道:“說心裡話!我特麼真做不到,你就別在這的便宜賣乖了,喝酒。”
我抬起瓶子,和程嘉碰了一下,程嘉“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放下酒瓶說道:“這些年我都看不順眼,就是因為景瑤,現在心態平和了,反而覺得你這人也沒什麼招人煩的地方,你呢?你覺得我咋樣?”
“你?”我不屑的說道:“我就沒覺得你咋樣過?我家要是和你家一樣有錢,我的條件要是和你一樣優越,我現在絕對比你有成就。”
“哈哈哈……”程嘉大笑道:“你不吹牛.逼會死麼?不過我還是挺喜歡聽你吹的。”
“信不信老子今天喝趴下你?”
“來啊!”程嘉叫.囂道:“有本事你把我放倒。”
我抓起酒瓶就跟他幹起來,提前準備了很多感謝的話,卻全都沒說出口,好像也不用說了,兩打啤酒下肚之後,程嘉的話也多了起來,儘管他已經說話都說不太清楚了,仍舊裝作很清醒的給我道歉說道:“高速別車……我給你道個歉……真的是我錯了,我太自我了……”
能聽程嘉道歉挺難的,都說酒後吐真言,能說心裡憋著不敢說的事,我也是真的相信了,往事隨風,放在心底始終是個心結,能了卻的就了卻了吧。
程嘉走的時候是叫的代駕,我把他送到停車場,看著代駕上車之後我才往回走,回到酒吧看到老洲正在收拾我和程嘉留下的殘局,他看到我回來,便開口問道:“彼此之間的心結開啟了?”
我靠在桌邊抽著煙說道:“算是吧。”
老洲一邊收拾一邊說道:“你這個朋友性格比較直,做事也比較隨性,比那個姓高的好很多。”
“姓高的?”我問道:“你說的是高旭?”
“對。”老洲很自信的對我說道:“雖然我接觸的不多很多,但是我能分辨的出來,這兩個人有本質上的不同,願意聽我給你說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