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刀入頸,深深地嵌入脖子中,傷口頓時鮮血狂噴,幾乎在這一瞬間,邢深的生機斷絕,人已死去,身軀仍在不停地抽搐。他的兩眼驚恐圓睜,至死都不敢相信顧青居然真敢殺他。
鮮血狂噴的畫面令顧青忍不住犯惡心,遺憾地搖搖頭,前世影視劇裡的劊子手斬犯人時都是一刀下去人頭落地,乾脆利落之極,為何自己這一刀卻砍了個拖泥帶水?
扭頭望向韓介,顧青道:“告訴鄭向,我親自為他的兄長報了仇,因果已了,讓他和母親節哀,順便再給他母親百兩銀餅,趁我還沒被拿入大牢,該做的善後都做了。”
韓介神情沉重地嘆了口氣,然後點了點頭。
周圍的親衛們頓時露出感動激昂之色,忽然同時朝顧青單膝拜下,齊聲道:“侯爺公義,小人與侯爺禍福與共!”
顧青擺了擺手,嘆道:“你們是我的親衛,恐怕多少還是要受些牽累的,對不住兄弟們了。”
邢深斃命的同時,大門外傳來匆忙的腳步聲,一名年長的宦官搶步入內,見到院子裡那血淋淋的場面,宦官嘔的一聲,彎腰便狂吐起來。
吐完之後宦官直起腰,看著顧青驚愕問道:“死的這人是……邢刺史?”
顧青朝他示意自己手裡的橫刀,微笑道:“不錯,正是邢刺史,我親手殺的。”
宦官一臉驚恐地看著他,隨即重重跺腳,尖著嗓子道:“顧縣侯,您……哎呀,您可闖了大禍了!”
“我知道。”顧青神情平靜地將橫刀還給旁邊的親衛。
“奴婢奉旨前來,正是為了召顧縣侯回長安,並代陛下訓斥邢深幾句話,眼下這……這可如何是好!”
顧青從懷裡掏出了一塊二十兩重的銀餅,按如今的物價來說,這可是一筆鉅款了。
不由分說將銀餅塞入宦官的懷裡,顧青笑道:“這位內侍且收下,只求你幫忙做一件事。”
宦官隔著衣裳輕撫懷裡的銀餅,感受著它的分量,兩眼頓時放了光,連地上邢深的屍首都沒覺得那麼噁心了。
“侯爺您儘管說,奴婢能辦的一定辦……”
隨即宦官一頓,趕緊補充道:“邢刺史之死這件事,請恕奴婢無法擔待。”
顧青笑道:“不需你擔待,我只求內侍回長安的路途上慢一點,再慢一點……”
宦官不解道:“侯爺的意思是……”
顧青苦笑道:“闖了這麼大的禍,我當然要先您一步趕到長安興慶宮,在陛下面前主動請罪,你先說出來與我主動請罪,兩者的區別可就大了。”
宦官想了想,覺得這件事他應該能答應,宦官本就是生理殘缺之人,騎馬回長安的路上腳程慢了一些難道不正常嗎?
於是宦官笑眯眯地拱手:“侯爺您快馬加鞭,奴婢身子弱得很,回長安這一路想必要走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