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再次打斷:“不妨不妨,你住你的!周天回來看看,過節過年照常回家,把在外住當成上班進修,千萬別避著不來。先把公事了了再談私事,英英是女人家,但她不是那不曉事的迷糊蟲。”
說到這裡,老馬也想起了那個王福逸,他知女婿的芥蒂,只開口擔保:“家裡有我在呢,啥都好著呢,出不了譜的,你別操那沒眉眼的心。”
言簡意賅的話,蘊含不小的能量。致遠沒聽懂深意,但是經岳父這一說,他心裡妥帖整頓,更有勁頭了。
良久,致遠說道:“行。那我從家裡搬些書,最近我倒出時間大量看書呢。”
“你弄你的,忙去吧。”
致遠起身找箱子,然後將他最近需要的書籍一本本抽出來,最後整書架的時候發現家裡挺亂的,他順道將家裡收拾一番,再將兒子房裡打掃了一遍,臨近午飯他給岳父點了份外賣,隨後拉著大箱子走了。
南安集團,上午十點,蔣民義一身西裝正在迎接勞動局的人。李姐沒有出面,一直在辦公室裡等訊息,Joden一見不妙溜之大吉。公共辦公區裡大家低頭交耳,兩耳緊聽勞動局的談話,兩眼緊盯勞動局三人的身影。
勞動局的人先和副總經理蔣民義、人事經理李芳、設計部經理寧廣華瞭解情況,幾人圍坐一團,問的問、答的答,寫的寫、記的記。而後,勞動局的人叫來設計部的幾位同事問詢情況。經過半個小時的調查,確定情況屬實,勞動局最後做出裁判——罰款。一來重罰南安集團,二來罰南安集團補齊被裁人員該有的補償。鄰近午後一點,蔣民義終於好言好語送走了勞動局的人,而後朝李玉冰彙報情況。考慮到接下來裁員的成本,李玉冰陷入了憂愁。
下午兩點,馬經理要去接曉星母子,於是請隆石生為她代班。隆石生巴不得有一清淨地方,好茶好桌好沙發,他叫來黃立雄、高白冰、雷春巖幾個老業務,圍桌煮茶,專聊八卦。最近公司內外震感嚴重,人人肚裡憋得慌,都是南安人,誰不憂心自己的飯碗和公司的前途?下班後哪夠聊的,上班湊成一團,流光電擊對雷霆霹靂才算聊得痛快。
桂英出發有些晚了,接到曉星母子以後立馬趕往北大醫院。馬桂英掛的是心理精神科,到醫院大廳取號以後火速前往科室,彼時前面只排著一個人,三人來不及坐下休息,五分鐘後被叫號見了醫生。
“怎麼了?”戴眼鏡的年輕醫生問。
“呃……小孩半個月前被他爸爸打了,耳朵受傷了,正在恢復。從那之後,孩子不愛說話了,也不怎麼好好吃飯,人一碰他他會動手。之前沒有的,之前從來不會打人。”包曉星迴。
桂英站在邊上保持沉默,學成被媽媽摟著,兩眼盯著桌腿,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似的。
“是不愛說話還是不說話?”醫生瞪著眼問。
“不說話。”
“是跟打他的人不說話還是跟所有人都不說話?”
“所有人。”
“多久了?不說話多久了?”
“兩週了大概。”
“上學呢?”
“因為耳朵受傷一直請假,昨天上學了,在學校期間……老師讓他回答問題他不說話,老師去拍他或碰他時他反手打了老師一下,還打了同桌。”
醫生瞟了眼孩子,嘆了一聲,然後提起筆問:“多大了?叫什麼名字?”
“八歲,叫鍾學成。”知兒子不答,曉星替答。
“他平時在學校是調皮搗蛋不愛學習還是?”
“他在學校很規矩,挺愛學習的,成績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