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過去了這麼久,隨著他修為的提高,丹田內的那顆珠丸越發的小巧。在玄通將《太上經》傳授給道禪之後,道禪每日都要運轉此心訣,吸收珠丸中的內力。可越是隨著武階提升,他發現自己吸收內力越加艱難。這讓他不明所以,便問玄通:“師祖,為啥吸收起來越發艱難?”
玄通瞪了他一眼:“你以為就算張淳風將一身修為傳授給你,就是你的東西?這也只是為你鋪好了路,但終將要你自己走完。你練武難道不是武階越高,進階越難?臭小子,還當真以為天下有掉餡餅的事。”
雖然玄通對於張淳風傳給自己修為的事毫不忌諱,道禪若問,他便回答。可是當道禪問明慧空到底在他身上種下何物時?玄通是隻字不言。不過玄通也說過,道禪能夠在無崖頂之時,還能平安無事,便是因為慧空在自己體內所種之物。否則必定會經脈俱損,訣別武道。
而道禪恰恰相反,雖然當時強行將其體內張淳風過渡給自己的內力全部用出,經脈也損傷大半,但是後來在丹田內那顆珠丸的滋潤下,自己的經脈竟然全部恢復,並且比之前更加強橫,不僅如此,由於當時修為一瞬間攀升至地仙,自己就像一個盲人,突然恢復光明,並登上了泰山之巔,覽盡天下風景。自己對於風帝先的劍訣感悟神速,令自己都驚歎不已。
原本他以為這些全都是張淳風的功勞,現在才知道是慧空的緣故。
只是,有一點讓道禪疑惑不已,為何自己對於張淳風的刀決,卻怎麼都掌握不了。自己在鷹愁峰時便卡在第三式上,一直到了現在。
“意難平。到底是何意啊?”道禪又喝了一口酒,嘴裡碎碎念:“破鬥爛笠褐纏身,身為草履眼高天。到底什麼意思,難道是因為我穿的不夠破?”道禪看看自己,雖然穿的也不怎麼樣,就是還沒到篳路藍縷的地步。
“難道我真的要打扮成乞丐的樣子?還是說我練功的時候姿勢不對,得一邊練刀,一邊抬頭望天?”
道禪看看一望無雲的藍天,愁眉苦臉:“開什麼玩笑,一代刀魔怎麼可能蠢到這種地步。”
一刀在馬背上哼唧了兩聲,道禪笑道:“我可沒說做乞丐丟人。”
一陣疾風傳林而過,道禪打了一個哆嗦,驚慌失措向四處看了兩眼:“張老頭,你可別生氣,我沒罵你啊,就是您這位高人要教武功就教唄,但是隻讓我背完,也不給解惑一下。不是我埋怨您老,只不過你這個老師做的實在有點不合格。您要是不高興,等我回斷劍山,一定給你帶點好物件,若是您老覺得寂寞難耐,我給你找兩個漂亮的小娘子也成。”
見四下裡又平靜如初,道禪才拍拍胸口。好像剛才真的張淳風來找他一般。
“不過,既然小爺來了都來了,又怎麼能臨陣脫逃呢?師父他老人家說過,心由己,身才能由己。不怕不怕,咱既然就這樣想,便這麼幹。”
道禪現在越來越佩服自己的師父,說的話確實都是藏著大智慧。他深以為然,但是道禪自己沒有發現,自己只不過是在拿自己師父的話壯膽而已。
拍了拍雜毛老馬,這可是他花了大價錢買來的,雖然步伐緩慢,一看就是一匹老馬,道禪對於這匹老馬還是挺滿意的,用賣馬的那個尖嘴猴腮的商人的話便是:老婆才最親,老馬才是好。他也不心急,什麼時候到全看這匹老馬的心情,或者應該說是體力,因為老馬揹著一刀,鼻子一直喘著粗氣。
雖然是米酒,但道禪雖然還沒到萬劍山莊,但是人已經酒醉,閉著雙眼晃晃悠悠前行。老馬好像感受到道禪的左搖右晃,步伐更加輕穩。那個黑心商人無心中說對了一句。老馬最是好,雖不健壯,但卻識得人心。老馬抬頭望了一眼萬劍山莊,暮色中,瓦角亭閣更顯肅穆。他哼了一聲,彷彿知道道禪的那就是道禪要去的地方,埋頭向著萬劍山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