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寧如安就決定不去什麼金陵了。
“相公……”
她在他懷裡微微仰頭,戰戰兢兢地問他,“如果,我選擇不去金陵南家,找親生父母,你會不會怪我?”
溫施垂眸看著她,表情僵了半天沒有動。
他已經做好了她說要去金陵做回南家女兒的準備,也已經在短暫的時間裡將他們未來的路都鋪的差不多了,可她卻突然說……
“你不去了?”
這一聲問出來,他的嗓子都帶上了顫音。
“嗯,不去了。”
寧如安從他懷裡坐起來,眼睛從剛才的猶豫不決轉為堅定不移,蒼白如雪的小臉也重新煥發了光彩。
她澄澈的目光看著他,“我想清楚了,什麼南家小姐,我才不稀罕。我是寧如安,是你的娘子,是小魚兒的孃親,你們就是我的家人。”
溫施聽著這句話,只覺得心中大震,猛地將她扣在懷裡,緊緊抱住了她。
“相信我,我這一生都不會負你。”
寧如安下巴抵在他的肩頭,聞著他身上的氣息,只覺得心中安定的如同磐石,她柔柔一笑,“我相信。”
料理了寧老漢的喪事,寧如安便把寧家肉鋪關了,豬崽了也遷到了自家院中餵養。
這幾日正趕上來了葵水,小腹一直脹痛難忍,她便留在家中休養沒有回鎮上,好在麵館有溫羽和紅顏等人照看著,也出不了什麼大事。
那日將蘇芸和寧柔母女趕走後,便再沒有她們的訊息,寧老漢的喪禮這娘倆自始至終也沒有露過面,論薄情寡義,這娘倆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再說那王宏,成了父母官之後鎮上的人都以為可以過好日子了,沒曾想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火先燒到了他們自己身上。
北漠的軍隊在邊境頻頻挑釁,甚至闖進大曆的村落裡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大曆連年征戰,頻頻吃敗仗,不得不破財消災,不惜給北漠歲幣、金帛來換取短暫的寧靜,結果是飲鴆止渴,以至於國力衰弱不堪重負。
戰爭,往往最受苦的就是老百姓。
朝廷一面徵兵,一面徵稅,剛上任這位王縣令,急於創造自己的政績,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上報了長長的徵兵名單。
就這幾日的功夫臨溪村的好多青年都被帶走了,還有好些剛剛生了娃的,還沒來得及享受天倫之樂就抹著淚告別妻兒,妻子哭,孩子也哭,老人更是哭的悽慘,兒子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戰爭殘酷,十有八.九是回不來了,或許今日一別,就是天人永隔,白髮人送黑髮人,怎能不叫人傷心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