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施脫掉外衣剛進被子,原本背對著他睡的寧如安“呼”地就轉過身來,看著他,張了張嘴,卻又閉上了。
將外衣疊好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溫施徑自躺下,淡淡道:“有事說事,欲言又止做什麼。”
“那我說了。”
寧如安清了清嗓子,突然往他身旁湊了湊,生怕隔牆有耳似的,掩著嘴小聲道,“我晚上睡覺有沒有不老實,磨牙啊,打呼啊什麼的。”
溫施眼尾薄薄的褶子輕眯了下,心道:還好意思問,你沒有一天晚上睡覺是老實的。
“沒有。”他道。
寧如安這才放心,閉上眼睛準備睡了。
豈料溫施話還沒說完,緊接著道,“會打把勢,踹人,還有把腿搭在我身上。”
寧如安驀地睜開眼睛,額角上的青筋蹦了兩蹦。
“納尼?!”
寧如安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她知道自己不是個老實孩子,可睡覺已經是她每天最老實的時候,怎麼可能還打把勢、踹人,還把腿……咳,搭在他身上呢?
她不信,覺得溫施是在誆她。
可溫施怎麼看也不像是個胡說八道的,寧如安再不敢置信還是將信將疑地信了兩三分,下意識地往牆邊挪了挪,與他保持開一定距離。
溫施見她突然挪開了身子,躲得遠遠的,突然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不該說實話。
他靜默片刻,想說他其實不介意這些,可寧如安已經閉上了眼睛。
罷了,睡吧。
他一抬手,掌風掃向燭火,房間黑了下來。
夜色深沉,仲夏時節蟬鳴蛙叫此起彼伏,奏起一支不知名的樂章,吵得人不勝心煩,寧如安翻來覆去,像條蟲子一樣在被窩裡來回地拱。
睡夢中,她的意識半清醒半糊塗,拱來拱去不知拱到了什麼地方,好像是抱住了她的大白,這才滿意,甜甜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