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靠近先前看見的那座山了,溫度也下降了不少,口裡哈出的氣都能看見了。
不遠處是一道徑直有三丈開外的引水溝渠,這一定就是綿州引窩耳河灌溉的溝渠了。
楊叔子叫蒲仙玉停下車,下來走到溝渠旁邊。溝渠的水流量不大,或許是因為這秋季雨水稀少,窩耳河流水也不大的緣故吧。
楊叔子跟著溝渠走在前面,蒲仙玉牽著馬車走在後面,不多時就到了一個不大的山村,山村裡家家戶戶有炊煙升起。
楊叔子上前去扣一家木門,不多時門開了,一個精壯漢子腦袋探出門來,一看是兩個不認識的人,忙走出來。
“老鄉,我二人是過路的客商,午時臨近,卻無處歇腳,如今人困馬乏,不知可否暫住歇腳,我二人願付房資。”楊叔子拱手說。
精壯漢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楊叔子和蒲仙玉,看到楊叔子一副柔弱書生打扮,雖然後面那人手握佩劍,料也不是什麼歹人。
精壯漢子悶聲說:“二位即是客商,自當予以方便,只是如今國府新法,凡入戶之人必要知其身世,否則若有差池,連坐刑法可不是兒戲。”
楊叔子心中一喜,新法竟已徹底種進了他們的心裡,綿州這片後顧之憂應當是徹底解決了。
楊叔子掏出行令牌,遞給漢子,漢子認真看著,然後點了點頭,還給了楊叔子。楊叔子心裡不禁有些好奇:“老鄉卻是識字?”
漢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憨笑著說:“小時在私塾讀過兩天,算是識得幾個大字,卻也不多。”
楊叔子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不知此間私塾尚在否?”
“早就拆了,老先生也都走了,那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漢子有些回味地說著,“哎呀,忘記了還未請二位進去呢。快請快請。”
“請。”
楊叔子抬步進了院中,漢子從蒲仙玉手中接過馬車牽去了後堂。
院子四周是土堆起來的院牆,房簷下掛著一點乾肉還有一些穀子。一個略有些豐滿的女人站在堂前煮著飯食,看到楊叔子和蒲仙玉進來咧開嘴輕微一笑,示意他們進去坐。
不多時,精壯漢子進來了,大聲喊著:“碎丫,這兩位是路過的客商,進來歇個腳,趕緊準備一點飯食讓他們吃。”
漢子走到二人身邊,笑著說:“這是拙襟,不會說話,兩位勿怪。”
“哪裡哪裡,能有一個歇腳的地兒已是不易,哪有客人怪主人的道理。”
幾人走進堂屋,分主賓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