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瘦子給出了最後的報價。
我沒有反駁,在手機上給對方轉賬六千塊。
馮善財笑起來:“這傢伙,真是窮瘋了!”
我拿過木盒,從口袋裡取出放大鏡,仔細觀察那個印章。
“別瞎琢磨了,是‘陳橋’兩個字。”
瘦子笑著,準備跟馮善財分錢。
這種交易方式,馮善財作為第一賣家,有權利拿走瘦子轉手價的三分之一。
放大鏡下,兩個漢隸小字“陳橋”,刻得清清楚楚。
印章四周,雲頭攢動,採用的是浮雕技法。
我又取出一把小刀,在放大鏡下,輕輕刮削那些雲頭。
很快,雲頭木屑剝落,露出了另外幾個字。
“赦免南唐後主無罪,永世不得斧鉞相加。”
這十六個字的用筆與“陳橋”不同,完全是另外一個人寫的。
“你幹什麼呢?”
兩人分完了錢,瘦子抱著胳膊過來,向印章瞥了一眼,突然變臉。
我用袖子擦去木屑,瘦子讀出了那十六個字。
“南唐後主?李煜?這是赦免李煜的木刻詔書?”
我不等他回過神來,已經把鐵皮拿過來,放進木盒裡。
“慢——”
瘦子猛地出手,五指如鉤,扣住了我的右腕。
“這就是江湖上失傳的南唐後主李煜的絕命詔書?明明得到赦免,最後還是死於牽機?”
瘦子是專業的古玩販子,而馮善財則非常業餘。
所以,瘦子看到那十六個字,立刻判斷,這盒子加鐵皮是好東西,六千出手,是真真正正地打眼了。
我沒有理他,付了六千塊,東西就是我的。
如果東西還在柴老伯手裡,我肯定不會強取豪奪。
如今,東西易主,我毫不客氣收入囊中,價值多少,那都是我的事。
“我靠,老馮,打眼了,走寶了——”
瘦子叫起來,眼中兇光暴露,五指發力,越抓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