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清漪明顯是看慣了他這大而化之的樣子,也見怪不怪,只顧一路把人扯到宿舍,再掏鑰匙開啟門,把他給推了進去。
“天!”大夫驚叫了一聲,趕緊把程滄海按到椅子上去,開啟藥箱就開始忙活,“怎麼傷成這樣?都流了這麼多血了才去叫我,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不知道。
湛清漪安靜地站在一邊看著,無聲苦笑。
程滄海仍舊一句話都不說,大夫拿酒精棉為他的傷口消毒,應該很疼吧,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整張臉板得跟柏油路面似的。
“幸好我早有準備,不然有你好受。”大夫嘴上忙活,手上也不閒著,替程滄海消好毒,又縫了幾針,包紮好後,他滿意地長舒一口氣,“好了,過幾天拆線,記住不要讓傷口碰到水……”
他喋喋不休地交代了一些事,湛清漪客氣地把他給送出門,再回來站到牆角,也學著程滄海的樣子,玩起沉默遊戲來。
她知道,程滄海這個樣子,表示他真的生氣了,或者真的傷心了,或者真的失望了,諸如此類不好的事,所以她不敢打擾他,至於結果到底是什麼,他自己會說出來。
也許是罵她一頓,也許是打她幾個耳光,然後說再也不會管她,再也不會管湛家的事,然後
“很晚了,你早點休息吧,明天你還要去醫院陪清波,我不打擾你,先走了。”
令湛清漪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程滄海的眼神突然就清亮起來,眼神也是寬容而仁慈的,而且還說到做到,站起來就走。
湛清漪呆了呆,簡直不敢相信他的反應居然會是這樣,“程、程哥?”他怎麼不生氣,不罵她,或者乾脆跟她絕交,再也不管她的事?
程滄海回過頭來看她,好像沒看到她的震驚,溫和地笑著,“還有什麼事嗎?”
“我、我”湛清漪下意識地後退兩步,程滄海表現如此反常,她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好了,別還像小時候一樣粘人,我走了,你早點休息。”程滄海愛憐地拍了拍她的頭,開啟門就走出去,頭也不回地走了。
湛清漪追到門口,呆呆看著他漸漸消失的背影,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反應,不過有一點她可以肯定,程滄海這樣,絕對太反常,要麼就是徹底放棄了她,要麼就是有了另外的打算。
那,他到底會是因為前者,還是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