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儘管黎子陽看不見,湛清漪還是拼命地點頭,“我一定會的,你、你要等我,別、別走”
她害怕了,因為程滄海那句話,“看他等你到什麼時候”!她怕在把程滄海深深傷害之後,黎子陽也會棄她而去,她會不知何去何從的。
儘管她從未想過會跟黎子陽有什麼未來,更一直相信黎子陽對她,只是一時的新鮮和報復,可如果最終註定的結局是兩個人分開,她寧願先離開的那個是自己,也免得到時候被傷到遍體鱗傷,都沒有什麼來包裹住會破碎的心!
“我知道,我會等你,一直等你來。”黎子陽溫柔地笑,有種很驚喜的感覺。一直以來湛清漪在他面前都是冰冷而堅強的,像刺蝟一樣豎著渾身的刺,害得他不敢靠她太近。
可自從清波出了事,就算她是想找臨時的依靠也好,她對他真的溫和了很多,他可以感受得到,她對他強烈的依賴和依靠,這讓他竊喜莫名,覺得離她的心,越來越近了。
這無疑是讓他驚喜莫名的事,儘管心中狂喜,他還是不敢表現得太過劇烈,怕嚇到湛清漪。他只是沒想到,因為他的太過小心,湛清漪反而不安了起來,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嗯。”湛清漪幸福而滿足地笑,掛了電話,像小孩子一樣,舉袖擦去臉上的淚,快步往宿舍走去。但願程滄海懂得照顧自己,已經離開了,她就什麼都不用解釋了。
但事實上,她要失望了,在看到宿舍的門虛掩著,從門縫裡透出的那一道孤獨而悲愴的影子時,她就知道,這次她做得太過分了。輕輕開啟門,她無聲地進來,對著程滄海的背影叫,“程哥。”
程滄海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沒聽到,不在乎,還是早料到她會折回來,總之他頭都不回,就只是沉默地站著。
湛清漪覺得心裡有種悲哀的感覺擴散開來,說不出的酸楚,說道不出的難受,只好轉到他前面去,低頭看他仍然在往外滲血的胳膊,“程哥,你、你流了很多血,我陪你去包紮一下,走。”
她伸手拉他,他仍舊一動不動,低垂著眼瞼,彷彿石化了一樣。
“程哥!”湛清漪提高了聲音叫,臉色又要開始發白,“你就算氣我,也別跟自己過不去,去把傷口包紮一下,好不好?!”她用力地拉他,怎奈程滄海要是不願意走,她絕對拉不動他的。
程滄海倒是不反抗,任由她拉著他,但就是不邁腿,他整隻右手都已經成了紅色,看起來好不恐怖。
“好,”努力了半天也沒用,湛清漪只好放棄,鬆開了他,“你不去也行,等我去把大夫叫上來,你等我啊!”說著話她跑出去,怕程滄海會跑了似的,還從外面把門鎖上,一溜小跑著到了樓下。
樓下就有一間小診所,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大夫正在裡面收拾著東西,準備關門,湛清漪開啟門衝進去,拉了他就走。
“餵你”大夫嚇了一跳,等到看清楚是經常會來拿頭痛藥的湛清漪,他不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一把拍掉她的手,“幹嘛,家裡著火啦?你該打119.找我做什麼?”
他跟湛清漪也算熟識,有時候會開開玩笑,無傷大雅。
“少廢話,快提上你的藥箱跟我走,有人受傷啦!”湛清漪哪裡有功夫跟他細說,幫他提上藥箱,扯住他的袖子就往樓上拖。
“又是受傷?唉,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知道給咱們社會添亂,給國家造成多麼大的壓力,多麼大的負擔”大夫一邊被扯得歪歪斜斜地走,一邊不住地搖頭嘆息,憂國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