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能行?”
“阮老太太這人我打聽過了,勢利又好強,慕家那個丫頭不是做小伏低的性格,肯定不得她喜歡,你在她面前軟弱些,她覺得你好拿捏,又不至於讓慕家姑娘在她孫子府裡獨大,必然願意幫你在瑛貴妃面前說說話,能不能成,就看此一舉。”白姨娘篤定得很。
裴妙晴低著頭,不是很樂意地道:“煜王再怎麼,也不如齊王有勢力,為何不去齊王府做個庶妃,總歸都是要求人。而且姨娘想得也太簡單了,阮老太太最喜歡的肯定還是她的孫兒,我光討好她,她去瑛貴妃面前說兩句,不同意也就不同意了,她也不會為我爭取什麼。”
“你是傻子麼,側妃和庶妃,看著只差了一階,實則差距有多大你不知道?別看著齊王有可能繼承那個位置,你就上趕著要去,越是這樣,瑛貴妃越視他如命,死也不會讓齊王府裡出亂子的,你去了那裡,肯定比去煜王府難熬。反而是煜王,小兒子身上擔子沒那麼重,且本就有著風流灑脫的名聲在外頭,府裡多添兩個人根本不算什麼。”
這些事白姨娘顯然已經盤算了有一陣子,所以此刻說起來頭頭是道,裴妙晴的考慮,她認為也有道理,又湊近幾分,低聲說:“實在不行,你求阮老太太幫你搭個線兒,見一見煜王,若煜王瞧上了你,他們兩人一道去說,瑛貴妃再沒有不同意的,正巧瑛貴妃之前也瞧上了裴嵐意那個小賤人,如今不得裴嵐意,得個你,說不定她也願意。”
裴妙晴也有些緊張,捏著一縷頭髮想了半天,終於道:“好,姨娘等我的好訊息,一旦我能嫁入煜王府,我就藉著出嫁的由頭,讓阿爹放你出來。”
白姨娘太知道心裡頭不狠便站不穩腳跟的道理,沉默了一忽兒,終於狠下心道:“和煜王見面的時候,別太莊重,男人不喜歡端著的女人,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攀扯王府這樣的富貴,不如就豁出去。”
裴妙晴聽著聽著,臉就紅了,到底是未出閣的姑娘家,怎麼都有些不好意思,但母親的這些話,魔咒一般,在她心上烙下深深的印記,一句蚊子般的“姨娘這話以後別再說了”入耳,白姨娘就知道,閨女看著羞澀,其實都記住了。
兩個人到底不能太久相見,定下了未來的路,裴妙晴就匆匆回席,不多會兒,宴席也該散了。
她和白姨娘的這些話,說時旁邊沒有人,的的確確無人知曉,嵐意著人去打聽,什麼也沒打聽出來,最終只能又讓李姨娘下了令,讓把守著的人換了,並說從今日起,誰也不能去探望白姨娘,包括府中的公子小姐。
這件事多少給嵐意帶來些隱憂,她到底還是小覷了些白姨娘多年經營出的勢力和掙得的人心。夜間蠟燭燃起,燈罩輕輕被扣上去,溫暖的光芒散進各個角落,凝芙進來的時候,嵐意手裡正捧了一卷書,眼睛卻直直地望著,似乎有些發愣,不知道思緒早已經飛到哪裡去了。
凝芙走過去,倒了盞茶,輕聲說:“小姐想什麼呢?”
嵐意回過神來,擱下手中的書,接過茶盞喝了一口,“我原是想白姨娘的事,不知道她和妙晴又要鬧出來什麼,想著想著,就想到了恭王殿下身上。”
凝芙掰著手指頭數了數,念道:“還有七天,小姐就要嫁出去了,想一想殿下,也是人之常情。”
嵐意卻搖搖頭,“我是在想,還未成婚,他就幫我這樣大一個忙,為了母親,我也要好好謝他,若是他心裡頭真念著那個叫雲歸舞的姑娘,我就想法子幫他把人納進來。”
凝芙著急得很,道:“小姐怎麼能這麼好性,雖說奴婢之前也誇了恭王殿下,可那和納那個姓雲的,是兩碼事,有哪座皇子府會容得一個青樓出身的女人,說出去太荒唐了,所有人都要笑話您的。”
嵐意笑了笑,“若真走到這一步,當然要幫雲歸舞換一個身份,你也別急,經過幾件事,我覺得恭王殿下的脾氣是很好的,就算不能走進對方的心坎裡,我與他,也定能做到相敬如賓,有上得檯面的正妻,有嬌滴滴的愛妾,我想他若是個明白人,會給我該有的尊貴,如此過一生,也是我求的,誰願意總這麼在內宅裡鬥呀。”
“這倒是,鬥來鬥去,真煩死人了,而且那些人太精明,總會顯得奴婢很愚蠢。”凝芙是最最容易被嵐意說服的人,好好地講,一下就接受了,“也好,這個雲歸舞,出身那麼差,就算真的想在皇子府掀浪,皇后娘娘也不會允許的,鬧大了,小姐總是佔理的那個,只要咱們不吃虧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