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讓尋常老百姓看見,絕對會以為是龍王爺駕馭著大蛟,行雲布雨,巡視江川,當場便會跪下來磕頭,祈求來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不過在劉辯看來,什麼龍王爺小白龍的,到了雒陽是龍給我盤著,是虎給我臥著,沒聽說過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再說了,整個大漢只有他才是強龍,其他人不管你是州牧刺史還是手握重兵的將軍,到了他面前都得恭恭敬敬的行禮。
江湖高手?呵,落地鳳凰不如雞,這些個以武亂禁的大俠豪客們,連只雞都不如。
“咚咚——”
白山寒江之間,忽地響起一陣驚雷般的轟鳴,白茫茫的大地上有一線鋼鐵大潮湧了過來,踏破了江邊的寂靜。
一支五百人的披甲鐵騎,在一員虎背熊腰獅發狂髯的雄壯武將率領下,迅速穿過了積雪原野,殺到了江邊。
“咻咻——”
與此同時,上百根鐵矛飛射出去,一半射向了大蛟水柱,派頭十足的水柱瞬間支離破碎,化作水花落入江面。
另一半呼嘯而去的鐵矛,泛著森幽幽的光芒,射向了青衫中年。
這支披甲鐵騎想必是習慣了刺殺,對於如何斬殺江湖俠客很是熟稔,五十根的落點看似雜亂無章,不如沙場征戰時那般爽利,實際上封住了青衫中年的所有進路和退路。
大漢兵甲戍卒百餘萬,其中以西涼鐵騎、幷州狼騎、幽州白馬並稱為天下三大驍騎。
這一支五百騎的披甲虎賁營,全是從邊疆三大驍騎中精挑細選的能征善戰之輩,個個膂力過人,膀大腰圓,掄起環首刀都能斬斷大腿粗細的圓木。
當空飛射出去的五十根鐵矛,別說是二品頂尖高手青衫中年,就是那些個站在山頂一覽眾山小的一品金剛一品指玄的大宗師,也不敢硬碰硬的抗下這一波攻擊。
青衫中年等這一天已經等的太久了,本就是抱著必死之心來的,眼角欲裂的怒喝一聲,憑藉自己劈砍錢塘江大潮二十年的武力,一往無前的劈了過去。
在一連串刺耳的摩擦聲中,青衫中年劈斷了正面襲來的二十根投矛,虎口裂開,雙臂發麻,健碩的身軀微微顫抖。
然而他內心的顫動更大,要知道當初他一劍劈裂海塘大堤,也不過是呼吸急促了一些,沒想到單是二十根西涼鐵騎的投矛,就讓他體內氣機翻江倒海的鼓動,著實是太過驚人了些。
傳聞西涼鐵騎甲天下,曾經以二十萬之數擋住了匈奴南下寇邊的百萬控弦之士,果然名不虛傳。
趁著這個間隙,劉辯縱身一躍,跨上了一匹精良的西涼戰馬,嘴角噙著一抹比寒江還冷的冷笑,用力一扯外面的蜀錦紫袍,露出了一副明晃晃的魚鱗寶甲,一領鮮紅的披風。
“噓。”劉辯吹了一個口哨,五百披甲鐵騎調轉馬頭,由面向洛水江面,改為虎視洛水下游方向。
青衫中年為了緩衝氣血翻騰的腑肺,更為了能夠以氣機飽滿的狀態,一戰功成,斬殺面前令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翻身落到了洛水岸邊,與刀甲鮮明的五百披甲鐵騎,隔空相望。
劉辯左臂夾著鎏蟠頭盔,右手按著八面漢劍,打馬上前,屹立在錐形戰陣的最前方:“有沒有興趣投靠本太子,閹狗們許諾多少好處,我加倍給你。”
天下即將大亂,無論是文臣武將,還是江湖高手鄉野壯士,多多益善。
青衫中年只是閉目養神,平息體內氣機,沒有回答。
約莫等了一盞茶功夫,劉辯嘴角的冷笑,越發幽冷,因為青衫中年身邊出現了數十名武力不弱的江湖好手。
劉辯豎舉右手,五百披甲鐵騎收起弓矛,齊刷刷的抽出了環首刀,動作整齊劃一,如同一人。
披風獵獵,寶甲耀人,劉辯戴上鎏蟠頭盔,按在面部向下一劃,只聽‘咔’的一聲合上了鬼臉面甲,刀指前方:“衝鋒!”
003
夕陽晚照,漁舟唱晚。
再回首,天地一白的岸邊,一片血紅,躺滿了橫七豎八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