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覺的煮酒有些無聊了,張開小嘴,以銀鈴般的嗓音唱起了卓文君的《白頭吟》。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
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
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竹竿何嫋嫋,魚尾何簁簁。
……”
烏篷船外,大雪紛飛,風鈴搖曳。
烏篷船內,紅泥小火爐,掬雪新醅酒,貂裘少女漁舟唱白頭。
重新坐在船頭,在漫天鵝毛大雪中垂釣的劉辯,側過俊美的臉頰,嘴角勾起。
雪聲、竹聲、少女聲,一切美的如同一幅雲雪濛濛的水墨丹青。
002
唐婉兒的到來不僅給烏篷船帶了一絲生氣,更給這方天地帶來了一絲生機。
在江心釣了快一天的劉辯,沒有一點收穫,那曲《白頭吟》還沒唱罷,青竹魚竿已經彎成了弓形。
“走你。”劉辯猛的一甩魚竿,一根極長的魚線脫水而出,奇怪的是,這根魚線並不是麻線蠶絲揉搓成的細絲,而是七八根牛筋揉成的指寬魚繩。
牛筋繩的末端也不是魚鉤,而是掛著一柄一寸左右的玉髓小劍,釣上來的更不是肥美鱖魚。
一條四腳蛇。
“氣寒九州何人劍,聲滿江湖幾處簫。
一蕭一劍平生意,負盡狂名十五年。
……”
就在這時,浩渺的江面隱約有豪邁歌聲傳來,一名身穿青衫長袍的中年漢子,踏著江水而來。
微波盪漾,大袖飄搖,隱隱有出塵之風。
青衫中年江湖人稱大潮劍,早年是一位世家望族出身計程車子,後來因為牽扯進了熹平血案,滿門抄斬,唯有他一人逃了出去。
機緣巧合之下,他被江東排的上前三的大潮幫幫主收為關門弟子,傳授了一身通玄的本事。
僥倖存活的青衫中年,為了報仇,在海塘大堤上劈砍錢塘江大潮二十年,以驚人的毅力和武學天賦,成為東南江湖最出彩的人物。
“沒想到釣的魚還真是大。”劉辯輕聲呢喃一聲,拋下了青竹魚竿,踢了一下四腳蛇,笑罵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快走。”
四腳蛇諂媚的蹭了蹭劉辯腳上的革舄黑履,一頭扎進了冰冷江水中,比小拇指寬點有限的尾巴,輕輕一甩。
烏篷船橫空掠去,四平八穩的落在了岸邊,紅泥小火爐上的黃酒沒灑出一滴。
“哪裡走!”青衫中年爆喝一聲,一股洶湧如大潮澎湃的氣機,衝卷而出,掌中的古秦大劍在江面上一拍。
“轟!”的一聲,炸起一條水柱,裹挾著漫天風雪撞向了岸上的烏篷船。
先不說這條如大蛟出江的水柱威力怎麼樣,單是這氣派勢頭那是槓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