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的別處院落中亦是同樣的場景。
水汐言默默地聽完雪兒的彙報,手中的古流淌處緩緩的琴音,琴音時有時無,或輕或重,無形間給身旁的雪兒帶去一陣壓抑。她臉上的血色逐漸消失,雙唇亦愈發蒼白,眼神裡透露出一種恐懼。
過了良久,琴聲終於停了下來,雪兒額前已經布上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細汗,後背更是溼透了一片。
“回教吧。”水汐言輕柔的聲音響起,手從琴絃上放下,撥出一陣泛音,滌盪在整個房間裡。
雪兒低聲應下,便緩緩退出了房間。水汐言望著自己眼前的斷魂琴出神,不知在思尋著什麼事。
秦城,城主府,夏金妍將自己在路上遇見的事情像說書一樣,全數說給秦鳴珂後。秦鳴珂便再沒有讓她出過門,同時,還派了許多的手下時刻保護她的安全。
夏金妍本不是好動的性子,如今剛出門回來,也對外出沒有多大的興致,但見秦鳴珂緊張的樣子,她總有些不解。
這日,夏金妍亦如往常一樣,半倚在院中槐樹下的軟塌上,眼眸輕闔著,纖長的睫毛在眼前投下一片扇狀的陰影。
歡顏和歡語一人一把長柄牡丹繡花雙面團扇站在榻邊,不急不緩地喚來夏日的清風,撫上夏金妍嬌柔的身軀。
“這都半月過去了,也不知那位秦姑娘是否尋到了親人,一直也未來信告知,我總是惴惴不安。”夏金妍雙眸依舊闔著,雙唇一張一合地說著。
“夫人莫要擔心,這秦姑娘一看便不是普通人,現在一定是見了親人,歡喜過甚,忘了回信吧。”歡語現在都還能記起琴姝那雙湖水般的眼睛,波瀾不驚卻能動人心魄。
“夫人給秦姑娘的銀兩那麼多,便是一人在秦城待上一年亦是足夠的,夫人不用擔心的。”歡顏手上不停,嘴邊亦沒有停下。
這夏日的日光還是有些惱人,夏金妍側了側身子,將自己完全掩在樹蔭之下,輕聲道:“只是這秦城的人讓我不放心,雖有鳴珂管制,但陰暗處又有誰人知呢。”
夏金妍等了許久,也未聽見自己的兩個小丫鬟回話,歡語倒還好說,本不是多言的性子,怎得連歡顏也未說話?
她悠悠睜開眼,便看見自己眼前出現了一張風光霽月的俊臉,劍眉星目,寵溺地看著她。而自己的兩個小丫鬟則已經退到了一邊,歡顏手裡的團扇已經到了秦鳴珂的手中。
見夏金妍睜眼,秦鳴珂將手中的團扇一拋,準確無誤地掉落在歡顏的手中。
夏金妍沒有起身,伸出如玉的手腕,遞在秦鳴珂的眼前。秦鳴珂立刻會意,強勁有力的手臂輕柔地將她拉起,攬在懷中,一同坐在軟塌之上。
“你怎麼來了?”夏金妍看著眼前的夫君,秦鳴珂是秦城的城主,每天都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處理,所以陪伴她的時間並不多。尤其最近因為大越的事,秦城湧入了一大批奇人異士,更需要他親自出場壓制。
“大越那邊擇日便要出城了,其他勢力也陸陸續續離開了,秦城可以安靜一下了。”秦鳴珂低頭,把玩著夏金妍散落在後背的髮絲。
雖然已為人婦,夏金妍依舊不喜歡綰髮,不出門時,總是用一條綢緞綁著。
“現在我便只是你的夫君。”秦鳴珂輕輕地將自己的頭靠在夏金妍的頭頂,溫柔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