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羽衣柔柔地將手中的團扇搖得生風,鬢角的髮絲揚起似飛舞的絲帶,她嘴角噙著一抹笑,不動聲色地道:“能與琴國師暢談是羽衣之幸。”
聽見她這話,堂下眾人還有什麼不明白,有的人失望地埋首嘆氣,有的人則是期待著這二人會聊些什麼內容。
林琛將王曉招在身邊,低聲囑咐了些什麼。金佑奇怪地將眉緊鎖,羽衣和大越人能談什麼,難道談如何把落塵樓開到大越去?
琴子揚輕挑眉頭,沒有說話,默默地轉動起手中的魔方,然,卻被羽衣叫了停。只見羽衣身邊的侍女拍了拍手,便見一位僕從舉著一柱香走進堂中。
“琴國師你既已提了要求,羽衣也有一個不情之請,”羽衣柔情似水的雙眸盯著琴子揚,眉眼含情道:“還請琴國師在一柱香時間內將此魔方解開。”
金佑鎖著的眉頭一下舒展開,這魔方除了林琛那樣的心智多妖之人,從未有人能在第一次便在一柱香內解開,更不要說這個是加了難度的。
“如掌櫃所願。”琴子揚面色不改,輕聲應下。
羽衣滿意頷首,身邊的另一個侍女再次拍手,原本無人的高臺上忽的出現一群衣衫飄逸的舞娘。只見她們腳腕及手腕上皆綁著小巧的鈴鐺,輕輕一動便發出清脆的響聲。
“如此精彩絕倫,羽衣不由想要歌舞助興,琴國師應是不介意的吧?”羽衣巧笑嫣然,笑眼盈盈地望著下面的琴子揚。
琴子揚還未說話,金佑先是拍手叫好,他大笑道:“還是羽衣掌櫃思慮周全,若單看琴國師表演,當真是索然無味,如此甚好!”
羽衣卻沒有在意他的話,只是盯著琴子揚,等著他的反應,然琴子揚連頭都沒有抬,只是淡淡吐出了兩個字,“介意。”
在場眾人皆是一愣,這樣的情況換做是誰都會硬著頭皮答應吧,這大越國師倒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羽衣輕搖團扇的動作微微一頓,瞬間又恢復了正常,她依舊淺笑著,掀眸望著舞臺上不知所措的舞娘們,她點頭示意,舞娘們又翩翩起舞。
“琴國師,這聲介意不知傷了多少人的心,羽衣還是自作主張替琴國師應下吧。”羽衣自顧自地說著,眼眸瞥向堂下的金佑,又道:“助興乃是羽衣好意,還望琴國師不要再推脫了。”
金佑亦是附和道:“琴國師好歹也是大國之人,這樣事事介意未免有失大國風度吧。”
林琛不經意地掃過金佑一眼,深深的眸子裡帶著絲絲警示,金佑卻全然不在意,只是注視著琴子揚,等著他的回答。
琴子揚依然低著頭,默默轉動著手中的魔方,良久才緩緩吐出一句話,“掌櫃既已決定,又何需在詢問在下。”
聞言,羽衣輕笑一聲,笑裡帶著幾許柔情,像極了她給人的感覺,溫柔似水,“既是如此,羽衣也不在詢問了,洛烏。”
說著,便見洛烏提著一張靠椅走到琴子揚身邊,低聲道:“琴國師,請坐。”
琴子揚只淡淡瞥了他一眼,薄唇輕啟,拒絕了羽衣的好意,依舊站在堂中,“多謝掌櫃的好意,在下還是喜歡站著。”
“這剛說完,琴國師怎的又拒絕了。”羽衣似有些惋惜地說道:“琴國師這樣,羽衣都不知該如何與國師交流了。”
琴子揚終於抬眸,淡淡望了羽衣一眼,茶眸裡沒有一絲波瀾,卻又讓人不住的心生懼意,一雙幽深的眸子攝人心魄。羽衣自是無謂地望進他的雙眸,眸中不見一絲情緒,依舊是柔柔地笑著。
“羽衣掌櫃這不是與在下談了許久嗎?”琴子揚幽幽地說道,聲音輕柔卻陰冷。
羽衣嫣然一笑,沒有再說話,只能默默注視著琴子揚手裡的魔方,短瞬間他就已經將魔方還原了一面。羽衣對照這記憶裡的公式,暗自計算著琴子揚還原魔方需要的時間。
堂下眾人亦是興致勃勃地盯著琴子揚手中的魔方,看清他的進度後都不由一驚,隨之又看向他身邊的林琛。這全是他一人解開的嗎?
大家對琴子揚有了些許的懷疑,但是想到羽衣亦在,林琛便是想要有動作也是逃不過羽衣的雙眼,又釋懷了,只凝望著琴子揚的手,不忍錯過一步。一時間,堂下無一人說話,安靜得只剩下呼吸聲。
包間內,尹月人見樓下安靜如斯,有些奇怪地抬起頭,道:“為何突然這麼安靜?”
琴姝輕輕擺首,她的注意一直未在樓下,而是遠處的驕陽,離與那個黑衣人道別已經過去了許久,再過不久就是午時了。
“尹姐姐,午時快到了。”琴姝輕聲提醒道。
尹月人抬首,算了一下時間才驚呼道:“都是白亦靈那小丫頭,我竟忘了與那人的約定!”說著,她匆匆起身,著急道:“小姝,快快快!我們該走了,那處黃櫨林離此地有些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