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梯之上,羽衣靜靜望著堂中一身傲骨的瘦弱男子,一襲青衫裹身,淺色茶眸看不清眼底的情緒,她卻知道此人不好相與。
“那琴國師要如何?”羽衣緩緩開口。
琴子揚拿著手中的魔方,漫不經心地走了幾步,似在尋思著,不久便見他抬首望向長梯之上的羽衣,道:“我要見一見造出此物的人。”
羽衣搖著團扇的手一頓,眼底一閃而過一抹警惕,底下眾人還未仔細檢視,便又瞬間消失,她的嘴角依舊是那抹溫柔的笑,聲音輕飄飄地從半空來,“此行不可,另換。”
林琛亦是奇怪地看著琴子揚,大越的這位國師,當真不能以尋常心思去思索。
琴子揚眸底一片瞭然,慢悠悠將魔方轉了一圈,才開口道:“那我子揚便想與掌櫃單獨一談,如何?”
羽衣一驚,也許這才是他的目的,只見她淡淡掀眸,目光停留在堂下那人身上,“羽衣不認為羽衣與琴國師有話可談,琴國師還是另換條件吧。”
“不談過,如何知道呢?”琴子揚目光灼灼地盯著羽衣,陰柔的目光讓人十分不舒服。
不過,羽衣畢竟經歷了多年風雨,琴子揚的手段落在她眼中確是不夠的,只是,琴子揚的條件,她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一旁看戲的金佑見事態的發展與他的想要的已是大相徑庭,他立刻站起身,言語犀利道:“羽衣掌櫃,琴國師可是大越的人,與大越人還有談的必要嗎?”
金佑一開口,眾人的視線不免落在林琛身上,傳言諸天教已經歸順了大越,他們原還抱有懷疑,可如今看著他在琴子揚身旁維護的姿態,一切都已明瞭。
自古,江湖與朝廷便是進水不犯河水,大越卻偏要逆道而行,這已經引起江湖眾人的不滿了。他們看向琴子揚的目光帶上了一絲排斥,既是大越國師,定然也不是什麼好人了。
更不談,他身為琴家人卻在家族被滅後,轉身投入仇家的陣營,如此不忠不義,更是江湖豪傑所厭棄的。
一時間,大堂的賓客皆是議論紛紛,勸羽衣不要答應琴子揚的要求,喧嚷的聲音引得二樓不少原在包間的人再次隔窗相望。
琴姝本是安心吃菜的,只是聽見樓下的聲音亦是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和尹月人對視了一眼,兩人心照不宣地繼續埋首吃飯,不理樓下。
而白亦靈這個好動小丫頭卻是安耐不住了,她放下手中的筷子,一個箭步便從到闌干處,一雙靈動的眸子緊盯著樓下的動靜,看見長梯之上的藍影,她立刻驚呼道:“天吶,羽衣姐姐,怎麼連她也出來?”
聽見白亦靈的稱呼,尹月人優雅地翻了一個白眼,道:“注意你的稱呼,以羽衣的年紀做你奶奶都是足夠的。不過,連她都出來了,看來是一出好戲了。”
尹月人似對樓下發生的一切毫無興趣,她只淡淡掃過興奮的白亦靈一眼,便再無他言。
“可是羽衣姐姐看著好年輕呀,讓靈兒對著這樣一張年輕貌美的臉叫奶奶,靈兒可叫不出口。”白亦靈趴在闌干上,卻覺樓下有一道目光正盯著她。
望了過去見是金佑,她偷偷瞧了尹月人一眼,見她沒有看向自己,忙揮著手和金佑打著招呼,她用口型說道:“小佑子,救我!”
白亦靈還要說什麼,卻注意到金佑突變的表情,她立刻回首,便見尹月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自己身後,漂亮的桃花眼彎成好看的弧度,笑得動人。
白亦靈尷尬一笑,道:“尹姐姐,你看熱鬧嗎?”
尹月人用手點了一下白亦靈的額頭,道:“少耍花招,安心等你哥哥來接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