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如釋重負的走在來時的小路上,慕容老太太心心念唸的惦記的事情終究解決了,好在井皇叔照顧,瑾兒不用遠嫁了,即便太后極力促成此事,奈何南盛國選不中,那也是沒緣分,挨不著慕容府抗旨不遵的大不敬。
晉王府有著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因著在後院,當初離晴兒住的破落小院不遠,她們時常採集些冬筍充飢。
想來這樣的季節,該是有春筍了。她向著那邊記憶中的竹林急急而去,流珠緊跟著。她是真心羨慕小姐,晉王呵護備至,府中上下恭敬有加,就連南盛國舉足輕重的井皇叔,對小姐都是溫言細語,一副長者的照拂。
一抹白色的身影在綠竹環抱之中顯得格外醒目,“慕青,戰王好些了嗎?”
不等看去,慕青已然一頭扎進她的懷中,背部抽動的痕跡,無疑告訴晴兒,慕青在哭泣,她緩緩的伸手雙手,輕輕的環抱住她,就這麼默默的安撫。
流珠和紫苑都知趣的退到不遠處,給兩位主子留下足夠的空間。
過了一炷香的時辰,慕青終於抬起頭了,眸中已沁了水痕,委屈而彷徨。瑩瑩波動,楚楚可憐:“讓你見笑了。”
晴兒不甚在意的將她的髮絲整理好:“是因為戰王嘛?”
“嗯,當初在北國皇宮醒來時,我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其實,我以前挺認命的,皇上將我賜婚於黎王時,我百年一心一意的對待他們母子,秉承女戒。後果心死,富有醒來,便想著要回到這裡,將那些欠我的人統統收拾一番,方能甘心。可昨日見到澈哥哥臥於病榻的容顏,我忽然就什麼都不想要了,只要他平安健康的活著就好。”
晴兒輕輕的拍著慕青的背部,緩和著她的情緒:“人若是知曉了要什麼,求什麼,反而有了主心骨,總比往日混混沌沌不知所謂要好的多吧。”
姐妹倆說笑一陣,各自離去。
晴兒一人走在夜色下,悄無聲息的饒過出筍的水井院落,一身玄衣,肅穆陰沉,長髮落肩平整嚴謹,卻掩蓋不住無人時鋒芒出鞘的銳利。
“娘子夜深更漏,拋下為夫,這是要去夜會哪位?”晉王富有磁性的聲音從耳側傳來。
晴兒轉身笑意盈盈:“您哪隻眼睛看到我出去了,這不是再等你嗎?沒有您的幫助,我也飛不出去呀。”
“看來為夫還有些用處,說吧,想去哪裡?”晉王將她攬入懷中,輕點額頭,以示懲罰。
“我幾次提及想去拜訪南盛國巫蠱之術的大祭司,均被井皇叔婉拒了,可我不死心,怎麼辦?”
這語氣真是客客氣氣,淡如水,薄如冰,又輕又脆,墨卓峰掂量著自己還必須順著丫頭的心思往下說,他淡笑如斯:“那我們就偷偷的溜去觀望一番,可好。”
因著是去窺視大祭司,暗一小心提防,十二暗衛全部出動。暗一和暗二一前一後坐在車架上。暗一揮動馬鞭,輕車熟路的駕駛著,馬車清脆的馬蒂聲在幽靜的道路上顯得格外清晰。
城門關了,晉王府的牌子遞過去,大門開啟的沉悶聲未落,兩匹馬兒嘶鳴著賓士而去。馬車的車輪聲便被淹沒了,晴兒挑起簾子,向外望去:“大祭司的武功厲害嗎?我們深夜潛入,可會被逮個正著。”
晉王爽朗的笑聲震得她的耳朵有些不舒服,回身嗔他一眼:“修煉巫蠱之術的人都會在屋子的四周設下結界,我們一不小心碰到,或許會麻煩纏身,故而,我們進去要格外小心。暗衛中有精通這方面的,娘子無需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