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雙目直逼凌睿智,兩人從無交集,卻都不願意視對方為朋友,開門見山倒顯得尤為突出:“大祭司神機妙算,豈會猜不出在下來此何意?晉王妃與戰王同時身中痴情蠱毒,晉王妃與晉王夫妻情深,安然無恙。戰王卻受反噬之苦,還望大祭司給與指點。”
大祭司不緊不慢,他將菸斗拿起,塞好菸葉,藉著昏暗的燭火將菸斗點著,深深的吸了兩口,吐出濃濃的煙霧,冷然的輕笑幾聲:“晨曦樓可是響應江湖的龍頭,區區痴情蠱毒能夠難住你們,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想當年,若非苗疆施展蠱毒絕技勝出我巫蠱之術,聖女也不會出走南盛國,遊歷天下。”
這段往事,在晨曦樓算的上辛秘,一代代樓主相傳至今,凌睿智豈能不知,當初南盛國巫蠱之術敗陣,聖女不得已出走天下,只為能尋得更高的技能,將巫蠱之術重新推上頂峰,可這一走便是三代大祭司交替都未能找回的損失。
他們突然出現在墨國的邊境,莫不是尋到了蛛絲馬跡,南盛國巫蠱之術的聖女在這裡,別人或許不清楚聖女對於巫蠱之術意味著什麼,凌睿智卻心知肚明,那就是巫蠱之術的頂峰,他這麼多年潛心鑽研,不也是想要突破瓶頸,再進一步嘛。一股興奮的衝動有身體內激發,即將破土而出,這比救治戰王還有誘惑力。
“不如我們來個交換如何?”
“哦,晨曦樓也有我們巫蠱之術感興趣的東西,你們當年贏得的彩頭,我們本就不稀罕,籌碼,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早已將不足之處完善,再不畏懼與苗疆再次一戰了。”大祭司小眼睛眯著,聚精會神的盯著凌睿智,仿若嘲弄他自不量力般。
夜越發的漆黑,凌睿智雙眸看向夜空,此刻,夜空如同他的心,黑漆漆的找不到一點光亮:“大祭司千里而來,無非是要找到當年走失的聖女之後,如果我能幫助你順利帶走聖女之後,你認為,我們可有合作的必要。”
率土之濱莫非王土。
晴兒穿著水藍色石榴花纏枝的褙子,薄荷色桃線的棉裙,墜馬髮髻,翡翠白玉簪,臉色紅潤,膚如美玉般散發著盈盈的光澤。
井皇叔目光平淡無波,卻又幽深曠遠,彷彿蘊含著無盡波瀾,緊緊的盯著面前的棋局,這丫頭,幾日未見,居然又能想到這麼別出心裁的棋局,對於井皇叔這樣的棋迷,那是幾天幾夜不合眼定要拿下的。天籟
晴兒似乎有些後悔,她腦子裡裝的棋譜何止這些,可多是井皇叔喜歡上了,甚至於惦記上了,賴在墨國不走了,那該怎麼辦?
南盛國的使者已然帶了和親的文書,此事全權交由井皇叔定奪,表面上是看重井皇叔,對其尊重有加。實則,這次但凡定下的女子,十有八九註定不能長長久久活下去。
南盛國的小皇帝到底是怎麼長大了,井皇叔對他應該是百害無一利的,他防著些倒是情理之中,卻防的這般緊,倒是讓人想不通了。
“王爺,南盛國與墨國和親之事,您可想好了人選?”
長纓嘴角泛起笑意,若是換成別人,井皇叔定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訓斥一番,現在換成晉王妃,王爺的怒火怕是生不起來的。
井皇叔瞟過長纓,讓他冷不丁瑟縮:“晉王妃多慮了,兩國和親,自然是看中情誼的,墨國本無公主,世家之中貴女不少,皇上選定之人必定是好的。”
“哼,我們不是忘年交嗎?王爺什麼時候學會官場那套,虛與委蛇,很是厭煩。”
他早就察覺她身邊的嬌慣稚氣,但卻放任縱容,“那依著晉王妃的意思,我這個忘年交給如何幫忙呢。”
晴兒俏皮的笑容沾染著春日的明媚,顯得格外動人:“這樣吧,人家願意嫁女兒,我管不著,不過,我的瑾兒妹妹,單純善良,心思簡潔,我不希望她捲入後宮的爭鬥當中,我更願意瑾兒妹妹無憂無慮的活在陽光下,由著心疼她的人縱容一生。”
井皇叔鷹隼般黑眸定定的落在這雙青墨的眸上,執拗的仿若回到從前,慕容玲的瞳孔內只有他的身影般開心。
收回繁複的思緒,略微點頭:“晉王妃能拿出這麼精湛的棋局賄賂我,這個要求我應下了。”兩人相談甚歡的愉悅在陽光的襯托下顯得親切寧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