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婚期可能要延緩了。”略帶無措難堪的男聲隨著夏日清風徐徐送到女子耳畔。
“什麼!”桌上茶盞應聲落地而碎。
長安街道兩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陽餘暉淡淡地普灑在紅磚綠瓦或者那眼色鮮豔的樓閣飛簷之上,給眼前這一片繁盛的長安城晚景增添了幾分朦朧和詩意。
隨意在繁鬧的大街上徜徉著,腳下一片輕盈。絢爛的陽光普灑在這遍眼都是的綠瓦紅牆之間,那突兀橫出的飛簷,那高高飄揚的商鋪招牌旗幟,那粼粼而來的車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張張恬淡愜意的笑臉,無一不反襯出大周朝民眾對於泱泱盛世的自得其樂。
一城繁華半城煙,多少世人醉裡仙。這便是長安的味道。
“師傅,這就是長安嗎?好大。”五日不眠不休的馬不停蹄,終於在傍晚的時候回到了長安。
真峻看著乾淨整齊的青石板街道,身著華服的人流,連綿不絕的叫買聲和高飛直翹入屋簷的簷上之獸,無論一路上在少年老成都敵不過他是個半大少年的事實。
林朝歌看著城門口高高掛起的龍飛鳳舞‘長安’二字,差點兒激動抱柱喜極而泣,半個多月來不眠不休的趕路,她終於回來了,實在是太不容易了,謝天謝地,她終於回來了。
此時站在城門口的四人都穿得黑不溜秋的斗篷,每個人眼圈下皆是青黑一片,不僅黑還瘦,就連身上都臭烘烘的,活像個要飯的叫花子,特別是其中一個高瘦男子身後的小籮筐後還揹著一隻半死不活的黑貓,其他人都像瞧神經病似的,瞧他們,恐沾得近了會得病。
林朝歌騎馬帶著真峻回了王府,而白清行和茶葛則是各回各處,正式分道揚鑣。
景王府內
王溪楓端坐在大廳中,眉眼間皆被陰戾所充,手裡上的茶都涼了倆道,還未見人回來,等第三壺茶盡之時,耐心早就被磨得只剩下個殼子。
跑的氣喘吁吁的管家才擦汗著匆匆來報,說王爺回府了。
偌大的會客廳內靜悄悄的,伺候之人早已被他趕到了外頭伺候,自己帶來的人馬將其周圍圍得跟個水桶一樣密不透風。
“大侄子許久未見,可是想我。”原本正在清元殿幫忙處理奏摺的瀟玉子聽見手下人匆來報說是王溪楓派人打來了,那還要得,連忙備馬回府。
“廢話不多說,林言現在在哪裡。”水晶琉璃茶盞重重扣在深色木桌上,濺出好幾滴褐色茶水,眼神銳利如刀,一字一句就像咀嚼在牙齒裡揉碎出來的森冷憤怒。
王溪楓看著此時還人模狗樣兒出現在他面前之人,恨不得讓撕破他的真面目,讓林朝歌看看他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是否還會為他皮相所惑。
從裡到外,連心肝都是黑得發臭腐爛。
“小言言不再我這,就算你將我這全搜了都找不到人。”瀟玉子垂首不言,對於他的質問和憤怒目不斜視。
王溪楓喉嚨發緊,指尖發顫;“那她現在在哪裡。”
“事實上我能說也不知道嗎。”瀟玉子嘴角微僵,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望著遠方雙眼空洞無寡,視線中彷彿又回到沙漠中,林朝歌在他眼皮子底下活生生被其他人綁走,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懦弱感一瞬間襲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