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歌吃力的咳嗽一下, 才發現自己大半身子都埋在泥裡,跟個長在土裡的蘿蔔一樣。她吃力的環顧四周,才發現似乎已經到了凌晨,天邊微微泛起淺邊藍光, 雖然一切景物還都完全看不真切, 但她還能看到山坡上出現一道滑坡滾過的痕跡, 周邊樹木都被夷平,還有已經死得不能在死的黑甲衛,而她似乎也並沒有被衝到山腳下。
萬幸被衝到了邊緣角落。
這個滑坡的範圍沒有特別廣,而是被一道山半腰的溝壑攔住, 及時制止了滑坡的流勢。只是溝壑裡本來有寬淺的溪流,受滑坡影響,河道都只剩一半寬度了。
她似乎睫毛上都沾滿了泥,但也鬆了一口氣。
真是命太大了。
她只是被滑坡的邊緣捲進去,滑坡的距離範圍也沒有太大,否則她怕是真是要死在裡頭。
白清行用手背抹了抹乾澀的眼睛,啞著聲音道;“我把你拽出來,我們現在必須得連離開這裡,否則等天亮了,這裡等人發現我們就糟糕了。”
“好。”斷沒有拒絕的意思。
白清行跪在泥地上,想要把她拽出來,許是一夜尋人,叫得聲音嘶啞;“還好你還在,否則我都不知道怎麼辦”。
白清行眼眶有點難受,澀澀的,酸漲得很是難受,心裡是又苦又酸,完全形容不出來的感覺,想擁人入懷,有擔心會不會觸碰到哪裡的傷口。
林朝歌自然不知道他剛剛扯著嗓子,同樣才剛從土裡挖出來,就發瘋似的滿山叫她;“林朝歌”。
白清行他拽了一下想將人從土裡刨出來,林朝歌連忙阻止道;“別,你先別動。”
白清行連忙鬆開手,頂著小泥人的臉,蹲在旁邊滿臉緊張的望著她,滿懷坎坷的擔心她是不是缺胳膊少腿了。
林朝歌就生怕自己肋骨斷了,被他一拽,等下直接扎進肺裡,到時候受罪的還是自己,她上半身還在泥沙外,便想摸摸身上,確認一下自己是否有骨頭斷裂或是其他受傷的地方。
白清行就瞪著眼睛,緊張兮兮的看著她上下自/摸,耳根子甚至還透著點紅,就像春日暖陽枝頭上的一瓣櫻粉色桃花,美得眩目。
林朝歌;“……”。
幸好她現在無論白天黑夜都有穿戴著裹胸的習慣,把自己勒的嚴嚴實實,就跟一個粽子一樣。除後背火辣辣的疼,其他問題不大。
白清行頓時緊張兮兮的問;“你可是在找什麼東西。”
林朝歌知道她是誤會了,隨即有些尷尬的連忙搖搖頭道;“沒有我就檢查一下我骨頭有沒有斷。”
這麼一說,氣氛更緊張了。
她只能厚著臉皮大概摸了摸肋骨手臂,痛楚多來自撞傷擦傷,但她外衣的衣袖也已經破的不成樣子了,手臂的面板充血發紫,一部分皮都被剮去了大半,就像一塊脫皮的豬肉上上面還沾染了不少灰塵碎屑,尤為恐怖,甚至是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