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清行再度醒來的時候,發現身旁人不見蹤影,心生惶恐。外頭天色昏暗,看不出時間,只是雨下的更大了。
火堆已經不像他睡前那樣半死不活,這會兒經過幾次添柴,燒的很旺,火光映滿洞內,溫暖的讓他覺得身上衣物都幹了。白清行腦袋昏昏沉沉的,微微坐起來才聽見身邊的聲音。
淋雨後已經換上一身乾淨衣服的林朝歌嗓子也有點啞了;“你醒了。”
白清行他呆了一下,嗓子和腦袋發疼;“我睡了多久”。
“大概挺久的。我也不知道現在什麼時間,你發燒了,別起來,趴著吧。”
白清行這才發現原本林朝歌那件外衣,正披在他自己身上,自己的手已經被洗乾淨的布條包裹得嚴嚴實實,快跟個木乃伊似的,就連小腿因為骨折而被綁上扁平木棍削成固定著不然防止骨頭錯位。
他吃力的轉過頭去,才發現林朝歌竟然正在編草鞋。不過草葉是青綠色的碧油油的,但是明顯讓她鞣過了。
她已經編好了一隻,只有底,兩側有穿繩用的耳,能簡單地系在腳上。
但也很明顯能看到她腳上多出了很多擦傷的血痕,衣服倒是趁機換了乾淨。
白清行聽見自己啞著聲音道;“你出去了。”
林朝歌笑著轉頭;“嗯。本來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艾葉或者板藍根給你敷傷口,雖然沒找到,但是我發現了長在小溪邊的魚腥草。魚腥草的汁也能殺菌消腫,就是味道讓人有點受不了。”
白清行這才看見自己手上的傷口被重新包紮過了,空氣中確實瀰漫著一股魚腥草的味道。
“而且找到魚腥草也有幸了,擠汁剩下的我還能拿來做調味料。可能就是味道大概會有點不好聞,而且我告訴你我運氣特別好還撿到了一隻死兔子”。
林朝歌就像等著大人誇獎的小孩指了指旁邊;“啊,你看,那兒擺著呢,我還沒烤。是一隻大肥兔子,我在河岸發現的,好像也是因為前面滑坡所以從山上被卷下來的,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了。我剝皮去髒技術不太好,就連廚意都有些糟糕,我就等著你醒了再烤呢,雖然沒鹽,有魚腥草也數是一種調料了。”歪著頭有些笑得傻呵呵。
白清行只看著那隻不算很肥美的野兔被剖的乾乾淨淨,就跟烤羊時用鐵籤叉開羊肚似的,只不過她用的是削好的樹枝。
白清行震在原地;“這些都是你…你弄得”。
“嗯,你稍等一下,馬上就可以吃了。”林朝歌摸了摸頭,笑得有些靦腆;“不過我的廚藝不是很好,保證熟了能吃就好。”
白清行隨即垂下眼去,他睡著這段時間,她竟然能把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甚至連他的傷口也都想到了。相比之下,反而他像是個廢物似的要被人照顧。
他心裡沉甸甸的,嘴上卻玩笑道;“不知道還以為我們要在這兒歸隱山林。”笑了笑。想爬起來幫她,卻頭一暈,差點從石頭上摔下去。
林朝歌連忙拽住他衣領,把他拖回去。
她微涼的手摸了一下他額頭,燒的比剛剛更嚴重了一點,拉開他衣襟探了下他胸口,身上的溫度倒是褪下去了。
白清行被她突然的豪放動作驚呆到了原地,林朝歌才想起來此舉有些孟浪了,掩蓋好他衣襟,輕咳一句;“我就想看看你身上溫度褪了沒。”
“嗯,我知林兄不是這種人。”可剛才的一瞬間他腦海中想的卻是萬一林朝歌真的打算對他圖謀不軌他是打算順從呢?還是假意推開,可是都不過是自己想多了,不知為何心裡突然有點失望。
白請行趴在鋪了茅草的石頭上,望著火堆,過了半晌道;“我還是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這麼沒用。”
他以為林朝歌會說出什麼很表面的安慰他的話,但只是翻了下烤兔子表面道;“人有五長,必有一短。”
“白兄長相好,學習成績優秀就連家世都令人羨豔,更是長安三公子之一,若是在加個十項全能的技能,以後可讓我這種平凡之人怎麼活。”
白請行趴在微涼的石面上,眼睛裡有點不舒服,便往她身邊湊了湊;“可我還是想學。”
肉在火堆上烤著,發出滋滋的香味。
林朝歌轉頭疑惑道;“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