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白鴿被人放飛騰空而起,撲稜稜翅膀飛往指定目的地,幾隻小巧的灰褐色麻雀瞪大著綠豆小眼正窩在屋簷陰影處納涼,恐太陽在大點就要被變成烤麻雀了,樹蔭小小巷中的大黃狗小花貓紛紛伸長了伸頭,緊貼著地面牆根貪涼。
“嘶,疼,你輕點。”
“哈,不要碰哪裡……哈哈哈哈。癢…。”不大的單院單間小院中斷斷續續傳出令人浮想聯翩的臉紅心跳之聲,羞得路過行人快步匆匆,膽大的無非啐地一口,感嘆到世風日下,傷風敗俗。
柳葉飄飛三倆片,混合海棠花豔之美。
事實上緊閉的屋子裡是最正常不過的場景,塗了紅漆的木製窗欞緊閉著,不讓一絲多餘的光亮透進來,牆角個放了一盆冰桶用以驅熱,本是白亮的大白天,屋內卻點上了不止一根蠟燭,隨著斷斷續續的聲音,還隨風飄來一陣陣濃烈酒香,饞得腹中酒蟲作祟。
“現在知道疼了吧,前面用手擋刀的時候不是挺威風的”。
“疼,現在才知道疼,晚了,我告訴你。”纏線剪線縫合傷口一氣呵成,熟練得彷彿做過不下百十來次。
林朝歌將他手上一圈腐爛的肉用燒紅的銀色小刀割掉,消毒後用烈酒消毒,而用乾淨細棉縫合,所幸身上傷口不多,除了後背胸口看起來猙獰點,其他小傷不足為懼。
“我這不是為了讓你好生心疼心疼一下我嗎,誰曾想林弟你下手這麼重,為兄我都擔心沒有死在傷口感染上,反倒是要先被痛死在你的手上。”白清行裸著上半生趴著床鋪上,周圍擺滿是換下沾血化膿的白色細棉和未經使用過的白淨細棉,消毒過的剪刀,銀色刀子等一套實用工具。
倆盆清水皆已渾濁,染了絲絲血色,酒香混合種淡淡血腥味。
“嘶,你就好歹不能稍微溫柔一點,疼死我對你有什麼好處。”白清行其實對於疼痛的忍耐力早已練出來的,對於痛疼的忍耐力超乎常人,只不過就是周圍太過於安靜,忍不住嘴癢想說些什麼。
還有林朝歌這小子平日看起來柔柔弱弱一個,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兇殘了,簡直是白搭生了這麼張好臉,用‘暴斂天物;’來形容簡直不為過。
“不能,而且你太吵了,吵得我耳根子疼。”林朝歌用剪刀剪掉最後一根線頭,還惡毒的按了下傷口。
看著像蜈蚣張牙舞爪趴在頸背上的縫合傷口,就像一個美人臉上突然被畫了王八一樣滑稽可笑,突然有幾分心虛。
“只要你最近幾天別亂動,碰水,自然會好,就是傷口好得慢一點。”因為最近全城通緝畫像,只要他們能想到的那些人自然會想到,以至於他們這倆三日除了出去吃飯就是打探訊息要麼就是在家睡大覺。
胭脂水粉鋪子,底下錢莊,人聲鼎沸的菜市場皆走遍,唯獨不曾靠近半分的就是醫館和藥鋪,生怕被掩藏在暗中之人發現端累,查出一點兒蛛絲馬跡而會順藤摸瓜。
現在他們的情況就是裡面的訊息傳不出去,外面的訊息遞不進來,就像閉關鎖國。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熬藥。”林朝歌清洗乾淨手後,想起來自己午飯還沒吃,隨即抱著水盆往外走。
俗話說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脂肪店內的乳/香/安息香,龍涎香皆為名貴難得的好藥,‘古有安息香一焚,整村瘟疫皆去除’世人又皆愛它為香,久而久之用其入藥的人反倒少了,野外隨從可見絲毫不起眼的白茅花,蜘蛛絲皆可入藥癒合傷口。
沙漠中常見的卷柏有一種好聽的名字,名喚;‘九死回魂草’可用菜油攪拌或是直接煮了吃,皆可治療各種外用傷口,具有良好的止血效果。
“好。”許是方才烈酒的味道吸多了,連帶著白清行腦袋都有些昏昏沉沉的,沒一會邊靠著枕頭沉沉睡去。
多日來的擔驚受怕連夢裡也不得安歇,遠方的元寶正快馬加鞭趕到漢莫城欲同蕭玉子匯合,而蕭玉子在解決好手頭的事情後已是天邊徹底黑沉下去,晚霞散盡落日餘暉,隨即喚人叫了水。
“公子我聽外面那位大人說你一日沒有吃過什麼東西了,這是我親手做的燕窩粥,還望你能吃下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