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牆進去,裡頭還是跟外頭一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若非銀輝灑滿亭院,從枝幹葉青斑斕灑下,林朝歌恐以為自己不小心進了沒有女妖精的盤絲洞。
“你是誰,你來做什麼。”竊喜還沒過一秒鐘,本是黑不溜秋的屋子突然亮起光來,伴隨的還有穿衣起身時的窸窸窣窣聲。
動靜不大,洽好迴響院徹。
林朝歌本以為冷宮內基本無人居住,比如她今日被關進去的繡水宮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列子,烏煙瘴氣灰塵滿天,可是又有誰想到其他的冷宮裡居然還真有人住。
簡直就是臥了個大槽,林朝歌早在少年出聲的時候就想重新翻牆逃走,結果隨著一牆之隔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自己轉身時腳下一個打滑,竟是活生生摔倒在地,雙手雙腳使勁撲騰著,就像大東北二重奏。
“你是何人。”燈籠照亮略顯蒼白的大臉。
林朝歌注視著眼前少年,她發現她錯了,她進的確實是盤絲洞,也有妖精,只不過不是女妖精而是男妖精。
少年不過十五七八的年紀,同她一般大,以純白素錦束髮,墨色長髮披散在背後,腰間掛著紅色的平安絡,臉雖還未脫少年稚嫩,輪廓稜角卻也已初顯成形,黑眸不動聲色時總有銳利的光芒,削薄輕抿的唇,整個人冷傲孤清,彷彿可見長大成人後的盛氣逼人,孑然,薄情又俊美。
“我叫南河。”嘴巴一張一合,腦海中莫名冒出這麼一個詞。
“問了別人的名字前,你就沒有自報家名的打算。”林朝歌前頭雙手雙腳並舞群魔亂舞許久,才得以沒有摔成個趴地王八。
本來一身綠就夠顯眼了,萬一在趴在地,哪兒能不是個成精的千年老王八。
“哐哐哐”緊閉的大面響起一道急促敲門聲,打斷二人交流。
“公子,我們剛才看見有人進去了,可否開門給我們檢查一下。”門外一群人許久沒有聽到回應,正打算破門而入。
由此可見其主地位之低。
蟲鳴沙山,柳絮飄雪。
“我已經睡下了,有事明日再說。”許久,門裡頭才傳來一道略顯沙啞,帶著朦朧睡衣的少年音。
“好,屬下打擾了。”縱然心有不滿,卻沒有膽子在提出進門搜尋。
門外的腳步聲很快離去,就像從來沒有來過一般,大紅色燈籠高高掛,寂靜而詭異。
“現在可否放開在下不成,君子動手不動口乃為小人之徑。”白寧冷冷斜了一眼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林朝歌。
“不好意思,我就是為了以防萬一。”林朝歌收回匕首,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後腦勺,她這不是擔心這人將她供出來,打算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嗎。
“那就滾出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