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歌屏住呼吸朝著外面看著,直到視線裡有一片紅色經過時,而後離開,整個人屏住呼吸不敢發出大點聲響。
林朝歌保持這同樣的姿勢很久,久得腿腳有些發麻,這才站起來,確定那群馬賊離遠了,才騎著駱駝前往瀟玉子他們所在的方向追趕跑去。
“寶藏是真的,和親公主也是真的!”
至於跑掉的那名小可憐蟲,自然是自求多福。
入夏之後,京內總會不時有幾場細雨綿綿,就像多愁善感的待嫁大姑娘隨著楊花飄落,纏纏綿綿譜一曲紅塵腸肝斷,雨水沖刷著血液從御道上流淌而下,浸溼了來人黑色的鞋面。
“喲,謝大人來了。”太監奸細的聲音響了起來,一面撐著傘,一面慌張瞧著他的鞋慌張道:“您的鞋都溼了呢!來人啊,快去給謝大人拿雙新的鞋襪來!都什麼眼力見兒啊!”
太監著急張羅著,旁邊的小太監趕緊跑開,顫抖著的身子踩在積水上,濺起滿地的水花。
侍衛們排成兩派,目不斜視,偶爾瞧著那太監,眼中露出不屑的神色來,彷彿是要看一個死人一般。
此時,遠在萬里的大周朝,清元殿
“來人啊!聖上又跑出去了。”為什麼要用又,因為自從當今聖上登基後經常三天兩頭跑出宮外,美名其曰微服私訪體諒民情,結果說來說去還不就是為了出去玩。
新帝登基哪一個不是鞠躬盡瘁戰戰兢兢,唯獨這位三天兩頭想一出是一出。
殿內其他伺候之人早已見怪不怪了,反倒有些責怪新來伺候的太過於大驚小怪了,各自低頭做著自己的活計,機靈一點的已經偷偷遞信給朝內泓骨大臣了。
“陛…公子,我們私自出來這麼久會不會產生不好的影響。”進宮沒有去勢的元寶領了御前帶刀侍衛一職,嘴巴叫習慣了,總是一時之間改不過來。
“朕現在出來挺久了,若是發現早發現了,何況整個大周朝又不是沒了朕就活不下去,莫要過於記人憂天。”現在已經出了城的白清行點了點頭,將畫卷收了以後,便帶著人去了前廳,剛剛走過紅花綠葉長廊,他入眼便看到了一個人。
來人穿了一身玄色勾銀直綴,及腰的長髮用金冠半挽,靜靜立於大堂中央,許是等候多時,他看上去和他應該差不多高,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剛好有灼灼桃花遮著視線,那半遮半掩間的身影,仿如在山水墨畫之中,已經非凡。
“你來了。”白清行勾起嘴角,朝著大堂走了過去,朗聲道:“你可是讓寡人好等。”
廳內的楊子瀟動了動眼皮,轉過身來,便看到身著玉華色廣袖的少年走了過來,一對眼睛恍如寒潭深井,淡泊而平穩的眼;“臣參見陛下”。
“你我二人不必多禮。”白清行作勢虛扶了把楊瀟,元寶早已識趣帶著一干錦衣衛死守四周,連一隻蒼蠅都不能放進來。
楊瀟笑著招呼著白清行坐下,不卑不亢,完全沒有因為身份上的差距而心生敬畏或是恐懼,輕鬆得就跟認識多年老友敘舊一般,和他隔著一張紅木小桌,自己親自上手沏了壺茶:“陛下此番前來,是為著攝政王沙漠失蹤一事前來吧?”
“你猜得倒對,現如今距離快馬加鞭收到信後已過來三四天,小皇叔依舊沒個訊息,朕實在是心不安,就想著到你這裡問問有沒有新的訊息。”白清行開口,聲音也是極其好聽,恍如寒泉激石,清朗中帶著微微的冷意,讓人覺得神智清明。
楊子瀟喜歡這種清明的感覺,隨即笑了笑點頭道:“陛下無需擔心,昨夜微臣夜觀天象,發現攝政王星有一顆極為弱小甚至是不起眼的小星守護周圍,保其不受危害,雖說前些天青靈星一度黯淡到無色,可只要那小星一日不熄,攝政王並無礙?”
“可你前些日進宮時還急急忙忙嘴裡大呼不好了不好了,可想而知,有多嚇人。”白清行想起那日仍是心有餘悸,心頭一陣恐慌不已。
“是微臣過罪。”楊子瀟想起那日,自己無意間佔得一個下下籤,明知已是半夜人熟睡得最深之時,披頭散髮光著腳往清元殿跑去,差點兒沒被當場瘋子或是刺客當場宰殺刀下。
現在說起來仍是好笑。
“可能探出攝政王此刻位在何方。”他若沒記錯,他那小叔叔此行是去接一人,那人說不定就是那顆星。
“東南之角,旱黃之地。”楊子瀟掐指一算,簡直跟無良神棍忽悠人沒有倆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