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此行記得未必將人頭拿回。”首領狠心一咬牙一跺腳,答應了,趁著天色尚早,駱駝印子清晰好追趕,否則夜間風大尋人難於青天。
“嗯 我會的,此事是我的責任,我定負全責。”林朝歌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對著最末尾的瀟玉子點了點頭。
後者唇角微微上揚,對著她做了個小心的口型,此行一去一探究竟。
現在形勢一下子就緊張起來,林朝歌匆匆騎上商隊裡的駱駝,向商隊問明他們接下來要走的方向、一下站要到達的綠洲名稱,就帶著足夠一天食用的水和食物,朝著腳印的方向追了過去。
這就是沙漠裡的好處,只要跑的時間不久,又沒有起風,腳印會一直在沙子裡,就像是路標一樣的顯眼,極為顯眼。
等人離開後,瀟玉子催著商隊趕快出發,那商隊首領也不疑有他,立刻啟程往汗陽城的方向而去,反觀林朝歌應該會後面跟上才對。
有馬賊隨時會追上覆仇的危險,又有瀟玉子在隊伍裡不停催促和提醒,恐怕這個商隊到達汗陽城的時間要大大的縮短至大半天。
就這樣,林朝歌騎著一匹駱駝不緊不慢地追趕著逃跑者的腳印,慢慢悠悠地朝著她的目的地而去。
天色已經黑了,辨別腳印也變得越來越困難,沙漠一到晚上就起風,林朝歌不敢離得太遠,又害怕被逃跑者注意到有人追蹤,後來索性下了駱駝,只牽著駱駝在後面跟著,一深一淺一個腳印。
逃跑者並沒有慌不擇路,一路目的十分精確地朝著北面而去,沙丘越往北越高,到最後已經有了半人高的地步。
隨著這越來越熟悉的地形,林朝歌的心中也升起了怪誕的感覺。
她想起了出事前的前一晚,徒經過此處,茶葛甚至不以為然介紹了此地地貌分佈,著重點描繪了不少毛骨悚然的傳說。
果不其然,林朝歌聽到了那淒厲而尖銳的鳴沙聲。
鳴沙地是一個非常古怪的地方,如果你揚起沙子或者在沙子上走動,鳴叫聲就會更大,所以每一片地方的鳴叫聲都是不一樣的。
同樣身處在鳴沙地裡,也許這個沙丘上的聲音柔和的像是有人在撥動琴絃,另一處有人踐踏的沙丘就淒厲的像是指甲在刮玻璃。
林朝歌聽到尖銳聲大起,就知道附近一定有不少人在,林朝歌眯了眯眼,將斗篷下壓遮住口鼻防止沙塵入呼吸道,整個人縮成一團儘量減低存在感,有些後悔沒帶瀟玉子來,自己要是貿然衝出去,肯定會被砍成七八段肉泥,還要方言不同也是個大問題。
根本聽不清他們說什麼,那方言對她而言簡直是天方夜譚。
一片喧雜的鳴沙之聲後,傳來了馬匹嘶鳴的聲音。沙盜不用駱駝而用馬,軍隊也是,只有商隊大量使用駱駝,林朝歌一聽到馬嘶就心中一喜,按著駱駝跪下,自己伏在一片高大的沙丘之後,將身子藏在陰影之中,伸出頭去眺望。
林朝歌這邊一片漆黑,可馬賊們行夜路卻帶著火把,這讓她很容易的就找到了他們。
過來的沙盜大約有四十多人,每一個都騎著高頭大馬。那個逃跑者大喊大叫了一聲什麼,有可能是接頭的暗號,另一邊的馬賊們才派出幾個人過去檢視動靜。
兩方見面後,逃亡者終於鬆了一口氣,他跑了一整個晚上,早已經是精疲力竭,立刻一屁股坐倒在沙子上,想躺倒休息。
趁這個機會,林朝歌貼著沙丘的邊沿將自己整個掩埋在沙子裡,藏得嚴嚴實實,只留出可以看物的小洞注意外面的動靜。
今日有星無月,沙地裡一片漆黑,誰也不會注意這裡藏著一個人。
駱駝胡亂扭動,自然驚的是沙子亂響,這鳴沙地很少有動物出沒,除了風暴過後出現大批蠍子沙鼠屍體,突然間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沙風盜裡的人各個都大吃一驚,立刻有人過來查探,大概只看到一匹落單的駱駝,卻沒看到其他東西,便怪叫著對下面的同伴吆喝。
林朝歌緊緊握著手中的匕首,盯著外面的動靜,一匹馬從她身邊過去了,兩匹馬從她身邊過去了……
雖然她已經儘量貼著沙丘邊緣,但還是有好幾次,那些馬兒差點朝著她的方向踩過來。好在那些沙匪也都是騎術精湛沒有跑偏,否則她埋伏不成反被踩死,那就是滑稽了。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