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快,你快跑。”喜兒為拖延時間,慌不擇路駕著顛簸不成形的破爛馬車往另一個方向馳疾而去,林朝歌隱隱記得那是半個斷崖,崖下常年雲霧繚亂,不知深淺。
身後不遠是馳疾奔馬,凶神惡煞之人的追殺,根本沒得給她多餘選擇,林朝歌滾下馬車接連在鋪面碎石顛簸路上上打了好幾個滾,才得以停下身形,所幸冬日穿得多,摔得不疼,不過也並不好受,小腿骨輕微骨折,手腕處破了個大棉口子,露出白花花的棉花。
“少爺,你回去記得找人找我。”最後一句話混合著風含糊不清飄遠,寒風獵獵做響,刮在臉上生疼。
捂著摔得骨疼的手臂,一瘸一拐扎頭衝向密林,林朝歌沒有想到因為自己心血來潮外出,竟然會遭遇此等禍事。
頭也沒回,一紮頭衝進連綿起伏不見邊緣之遠的密林中。
今日小紅漆纏藤木欞窗外陽光明媚,冬日的微風拂過臉頰時帶了幾分寒氣,又帶了幾絲不可見的溫柔之色,雕花木欞下悄悄伸出一小截半綠,時不時地有幾聲懶貓賴在屋簷下在叫,聲聲慵懶纏綿。
冬日催人懶,無所事事暖炕頭。
林朝歌拿了本子策略,蓋著柔軟的羊毛軟被,小几邊上擺放著一疊切快成片的當季水果,懶在床上不想起來,才不負如此冬日好時光,說白了就是懶得出門找的藉口。
“少爺,這都日上三竿了,您快起來。”一旁的喜兒恨鐵不成鋼拿著雞毛毯子催促道,他實在看不下眼,若是王小少爺不來找她,他當中懷疑少爺會懶得連床都不下,一日三餐就在床上解決簡直就像懶漢打工。
“我不要,床上舒服。”林朝歌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嘴裡嚼著一塊紅果搖頭晃腦,好不容易等王溪楓被拉去回長安幾天,她才終於得以在床上休息一天,鬼知道那小子哪裡來得精神力,天天有著用不完的力,可憐她這老胳膊老腿經受不住。
喜兒見她一副無賴樣拿她沒辦法,只得祭出大殺器,“過幾天未來姑爺回來了,看到您這個樣子,可要傷心好一陣呢。”就差沒有做出捶胸頓足滿臉不爭氣的表情。
林朝歌無動於衷,甚至翻了個身,吃了個瓜,裹緊了身上小被子,充耳不聞,她懷疑自己上輩子就是一個棉絲。
“我可是聽未來姑爺囑咐,這幾天要帶你出去走走的,否則..。.”喜兒猶豫道。
“未來姑爺他還說最好讓我每天跟他報告一下少爺每日做了什麼,吃了什麼,少爺,你這樣做真的令我很為難。”話雖如此,話裡話外不見難色,有的只是赤裸裸拿雞毛當令箭,狗仗人勢。
“少爺,你也不想讓喜兒為難的對不對。”
林朝歌惡狠狠磨了下槽牙,聞言翻身就起,翻了個白眼,“行了行了,不就是想讓我起來嘛,我現在就起。”瞪了眼吃裡爬外的東西一眼,被收買得都忘記誰才是她家少爺了。
喜兒見狀偷偷笑了兩聲,連忙出去打水進來給她洗漱,好心情的哼了好幾句不成調的鶯鶯傳,氣得林朝歌恨不得將床上軟枕扔砸他後腦勺。
時近正午,外頭暖陽正好,照得地上屋簷落雪雪茫一片折射耀眼光芒,梅香依舊,墨蘭青竹翠綠一片,風吹過如一波波綠色海洋迎風招展,綠得耀眼璀璨,綠得治癒得甚人心扉。
洗漱出來後的林朝歌不知道去哪兒,伸了個懶腰,盯著不遠處的假山沉思,她回洛陽已有一月之久,其中每隔三到五日便會收到來自長安的鴻雁傳書或是快馬加鞭送過來的精美小物什,其中大多數是女子所喜愛的髮簪手鐲一類,現如今已經堆成一個小抽屜。
“少爺,你看這個新送來的石頭好漂亮。”剛從外面進來的喜兒獻寶似的放在她眼前。
琥珀色的石頭置於手心中小巧可人,形狀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心型,林朝歌伸手接過來,仔細的端詳了一會兒,還是沒發現這石頭和雨花石有什麼區別;“這是他送的?”
“嗯,不過少爺,它除了漂亮點兒以外,也不亮啊,也不知道未來姑爺送你這個幹嘛。”喜兒吐槽道。
“你是不是傻,現在還是白天呢。”說曹操曹操到的王溪楓一抬腳進來,就聽到自己送的石頭被瘋狂吐槽,心裡怎麼美麗,“林言,想不想我”。
“你不是回長安探親了嗎?”在場二人狐疑不已。
“我這不是想你了嗎?就趕著回來了。”王溪楓笑笑,擠進中間;“你可喜歡我送的心形石頭。”隨著走動,掛在腰間的玉佩碰撞精美玉什發出清脆聲響。
喜兒聞言瞥了瞥嘴,等不到晚上便用手捂著,伸到眼前看了看,發現它和某一種少爺說過的熒光石一樣,散發著微微的黃光,星星點點,璀璨明亮。
“咦,少爺,這個石頭還真的發光呢。”喜兒有些驚奇,必竟她也沒看過發光的雨花石。捂著手又放到眼前看了看,忽地覺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