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歌連忙底下腦袋,猛地抬手,袖中的毒簪嗖的一聲射出,正刺中身後那人的喉嚨,那人連哼都未哼便翹了辮子。
他死了,身後還有其他人,畢竟殺手不是一個人,最少也要數十個,被她幹掉了幾個,還剩下五六個。
雙拳難敵四手,何況一夜奔波早已精疲力盡,哪怕是全盛時期,她都會再三思慮是否硬碰硬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林朝歌身子一滾,滾到一旁,陡然跑開,身後那群黑衣人自然不會放過她,提刀急急追來。
她不敢停留,仗著身形靈活,又鑽進了叢林裡,想利用那棵能讓人致幻的樹將他們困在裡面,可跑了一圈,竟沒有找到回去的路,反而跑去了另一片樹木越來越少的地方。
越往裡跑,心頭沒由來發慌,第六感預示她會發生很不好的事情,危難關頭沒有多想,直接甩頭就衝,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活下去,正大光明弄死那些人。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很可惜她就是一小人,更逞論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中的女子。
身後便是那群緊追不捨的黑衣人,回頭是不可能的,拐彎也來不及,只能拼了命的往前跑,越跑樹木越少,變成了雜草,平地上她絕對跑不過其他人。
越往前走,空氣越來越潮溼?隱隱還有些冷氣,散發著陣陣迷離白霧,前面有河。
有河便說明沒路, 可又是有路,她在平地上拼速度拼不過其他人, 被追的狼狽,距離也越來越近,再這樣下去遲早被追到, 但若是跳河的話, 便會順著河一路往下,無須自己走,風險就是湖中暗譙之多,不知深淺,兼之冬日水凝成冰,一不小心就會凍死在裡頭的風險。
她實在太累, 走不動, 所以跳河是她最好的選擇,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身後的殺手經驗豐富, 自然更知道, 追的越發的快, 距離也越來越近,近到地上有道道扭曲的影子,劈頭便一劍砍來。
她不敢回頭,回頭耽誤時間,只能從影子來判斷離的多遠, 攻擊有沒有到身邊,林朝歌解著腰帶,腳步不由自主慢了下來,也幸好快到河邊,她將腰帶解開,探手朝這邊丟,林朝歌正待去接,突然有劍削來,那劍正好在中間,他沒有防備,臨時剎車險些摔倒。
林朝歌咬牙閉眼,縱身跳下。
河水急緩,對她來說的最好的選擇,對其他人未必,那些人八成不敢下水。
她在上游,傾斜度有些高,不過瞬間便被河水衝了下去,水流太疾,又是逆遊,頃刻間便被水淹沒,好半天才從另一個地方冒出頭來。
心慢慢沉澱下來,真的好累好累,折騰不動了,疲倦過多的神經再度緊蹦,又鬆開,她實在是太累了。
林朝歌放棄了似的,任由水衝的時而露頭,時而又被漩渦拖進水裡。
水流的太急,底下速度到了極限,有很多個小暗流,底下暗譙也有不少,一不小心就會被吸進裡面,運氣好被衝了出來,運氣不好便是下去上不來的悲劇,她的運氣不好,遇到一個稍大的暗流,她一次露頭吸的氧氣有限,突然又被拽下去,肺裡的氧氣用完,掙扎的力度也越來越小。
腿腳手不時碰到掩藏在河底暗譙,烏青大片,幸而有河水止疼,免了幾分分神疼痛。
林朝歌眼皮子沉重,身體隨著河水漂流浮浮沉沉,朦朦朧朧似乎瞧見了小時候,園中炙炙桃花樹下,林秀長抱著三歲的她哄,說她害羞的厲害,見人就哭鼻子。
不,這是要死的節奏,不能再想了。
林朝歌強迫自己睜開眼,即便天塌下來,海枯石爛,也還是要活,偏要活著,她要活著回去給那些人忌憚看。
林朝歌奮力掙扎,觀察暗流旋轉的幅度,越到底下越小,往下游可破,氧氣越來越少,林朝歌憋的胸膛疼痛,彷彿有東西壓著似的,聽不到心跳聲。
不出去就要死。
她猛地朝下游去,可暗流的勁太大,就像有一百隻手拽著她不放,死活不叫他下去。
許是疼的厲害了,胸膛漸漸沒了知覺,跳動的心臟漸餘平緩,眼皮子沉重睜不開,手腳痠漲無力,這是死的預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