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歌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她怕告訴養父母想回去找家人,他們便不再收留她,於是便時常到一些達官貴人家門口尋找可以幫助她的人,希望有人替她捎一封平安信,我說得可對”。
王溪楓聞言有些愣怔。“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他們那日不過一面之緣,甚至是有些吃味。
林朝歌又解釋道:“她想讓我幫忙寄信,她見我不相信她,便和盤托出了,還給了我那封信,給了之後人就不見了,我也沒法還給她。”
“我可對人家沒有半分興趣,莫要胡思亂想”。
“然後???”
“我拒絕了?那信自是物歸原主。”林朝歌抬腳往室內走去,哪怕今日外頭陽光正好,待久了她還是認為有些冷意,無外乎是心理作用。
“原來如此,怪不得她會找我幫忙,原來是你拒絕了,害我還開心好久,以為本少爺看起來比你穩重有擔當。”說到此,不免嘆氣幾分。
林朝歌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真想撬開他腦子看裡頭裝的到底是什麼陳年漿糊:“沒有,我只是給了她一點小碎錢,讓她另尋高人”。
“………”。
“我就說嘛,為什麼她遞信的時候,還給了點碎銀,我差點以為是酬勞。”王溪楓從懷中掏出一個淡綠色錢袋子。
“那信你是寄出去了對嗎?。
“嗯。”王溪楓點了點頭,有些許為難之色。
“那最後找到了嗎?”林朝歌又問到。
王溪楓聞言流露出了悲傷的表情,林朝歌見狀皺了皺眉,直覺沒有什麼好的答案,便不打算在問,可這心裡就像有千八隻小螞蟻在啃咬,弄得人心癢癢的,實在難受。
“怎麼了?”林朝歌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後面她找了她的父母,他們已經成了一抔黃土。”王溪楓有些沉重道,捏著手心錢袋不是滋味。
林朝歌皺了皺眉,“怎麼回事?”
王溪楓同樣也皺了皺眉,這才繼續解釋。
原來西北與大周朝其他地方不同,他們不在乎孩子是男是女,通常都只生一個,那女孩兒他們家唯一的女兒。
本來女兒走丟,按當地的習俗是可以再生一個的,可她父母死活不願意再生,堅持要找到她,於是便離了村子四處尋人。
可惜當時外族蠻夷正處於及其囂張的階段,衝進大周朝的西北邊境肆意燒傷搶掠,那對夫妻聽人說自己的女兒被蠻夷擄了去,便不顧生死地衝進了蠻夷陣營,最後被蠻夷當場穿心而死,連叫都來不及叫一聲便丟回了邊境村莊。
幸而蠻夷中也不全是殘暴之人,一位女子喬裝打扮,四處打聽了這對夫妻的村子,這才將他們的屍體送回了村裡,知道這件事,也是當地的一位老人告訴他的,老人還帶他看了夫妻倆的墳墓,那人有些沉重地在夫妻倆的墓前將那女子的信燒給了他們,又拜了三拜,心裡卻對蠻夷有了更深的認識。
林朝歌聽完整件事後,也沉默了好一會兒,她從沒想過,西北邊境的情況居然如此嚴重,原來現如今的盛世太平不過是粉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