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的燙金請帖,鮮明亮麗,置於實木黑桌上格外刺眼,林朝歌沒有馬上翻看。
想了想反倒是先回房換了一件新裁竹紋綢棉衣外出,昨日王溪楓離去後,瀟玉子重新搬回了景王府,一時之間整個王府空蕩蕩的,頗有幾分不習慣,梅落枝頭,白瓷花瓶中的蝶蘭清新香悠然。
習慣了熱鬧的人,真的很害怕再一次的孤獨。
與此同時,上次因喝酒打架搶女人軟禁在家,暫時得了自由的安尚厲無比高興,心裡頭隱隱對幕後黑手有所顧忌,旁人無辜牽連。
他爹這個隱患暫時被他哄住了,他做事也就不必束手束腳,目露陰毒,別讓他發現是誰給他下的套,不過那人名字最近總時不時閃現腦海。
想起自己和二殿下的約定,安尚厲悄悄找了一個安國公不在家的時間出門,畢竟他還是不太敢明目張膽,帶著頂黑色帷帽混跡人流,身後跟著幾個心腹小廝好辦事。
前些日陰雨綿綿,今日倒是罕見放了晴,落雪化水的枝丫上綠瑩瑩的煞是喜人。
穿得臃腫的男男女女攜籃上街採購,提前準備迎接元旦到來,不少店鋪先一步掛上大紅燈籠貼新聯,就想著提前沾沾喜氣,多留些客源。
林朝歌今日本和同窗友人相約集合在此,只是等了許久,依舊只她一人,周圍人見他一人,加之容顏姣好,氣質出眾,衣料上等,不免生了幾分攀談或是交談之心。
林朝歌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視線反倒時不時不經意間往一處看去,又快速收回視線,快得令人抓不住。
“公子。”隨行小廝拉走在前頭之人的衣袖,小聲低言指了指。
安尚厲隨著視線正巧在西街街角遇到出府的林朝歌正低頭與人攀談交流什麼,滿目猙獰眼神淬毒,呸,賣屁股的小白臉,下賤玩意。
不遠處的安尚厲冷哼道,拳頭緊捏青筋暴起,若非這小人作怪,他何愁依附不上景王爺這顆大樹,被父王多次數落,平白便宜了那幾個野種,想到此,眼神帶上陰戾,跟淬了毒似的刀子。
想起上次的事他便有些惱怒,沒能整治章子權那個傻子就算了,反而搞得他被父親訓斥一頓,不過好在當時他出於謹慎沒有親自露面,不然結果可不一定只是訓斥,身為安王世子可沒有忘記庶子虎視眈眈。
見林朝歌一人,周圍也無他人,安尚厲肚裡的毒計一札札往外冒,抬腳就像上前教訓她一番,這時旁邊的朱言及時拉住他道:“少爺,今天的事要緊。”
安尚厲聞言停住了腳步,往林朝歌的方向冷哼一聲,抬腳就進了常春館,跟在後頭的灰衣小廝若有所思的朝林朝歌所在的方向看了眼,打了個OK的手勢。
常春館與常春樓不同,後者是用來吃飯的,前者卻充滿了學術氛圍。 人活在世上有兩樣東西必不可少,一是物質富足,一是精神富足。
常春樓和常春館背後皆為同一個人,此人同時滿足了人所需求的兩樣,林朝歌實有些佩服。
不過一想到這常春館背後的主人是當今聖上的同胞弟弟景王爺,林朝歌又不得不已為然,畢竟沒人敢和王爺搶生意。雖然她很眼紅,不過僅限餘眼紅。
因為常春館內世家或才子往來不絕,從中流出的詩詞歌賦、佳篇美段數不勝數,且常春館每年會根據比賽,評出京城十大才子,不同長安三大公子 以美色出名,當然家世也需重要。
長安三大公子雖不屑濫竽充數的十大才子,三人卻總是榜上有名,佔據前三多年不變,其他人見怪不怪,雖常有人提出質疑,卻很快被掩下盛世長安中,不在冒泡。
安尚厲今日所圖便是這十大才子的名頭,這是為了方便他日後行事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