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攔不住她,二來又跑不過那男人,只能這麼看著插旗一杆杆過去,強忍著性子,憋屈到極致,想到那人隱約交代,打心一橫,袖中布袋碎釘漫天飛舞灑了前頭一路。
場外離得遠的諸多人看不甚清晰,唯獨場中人看得分明,本對林朝歌勝券在握,信心滿滿的王溪楓見安尚厲行那不堪的小人手段,怒不可遏翻身下場。
林朝歌對這天女散花似的碎釘譏諷一笑,打馬越過,
緊緊跟著,對錯過的插旗毫不在意。倘若她一馬當先,誰知這瘋子會不會又在後面不要命的抽鞭子發脾氣。
烏駒傷了她心痛,這人若是因此出了意外,她就得跟著倒黴,哪怕就算有王溪楓護著一時又並非是一世,終日還得提心吊膽犯了難。
倒不如像如今這樣,兩人僵持著跑到最後,打個平手也算不太難看。
安尚厲眼中只有最後一杆明黃色插旗。只要比林朝歌快那麼一時半刻,這場奪旗便是她最終取勝。正打算動手,眼角餘光瞥見一條鞭影,疾風般掃蕩過後,原本直立的插旗已是倒在道旁再難拾起。
“你!”安尚厲怒不可遏,林朝歌居然滴水不漏,所有事情都考慮在她前頭,打得她接連敗退,毫無還手之力。
“安成王少主,在下可沒有圈了旗幟回來。”林朝歌目不斜視,過了最後插旗,再沒必要與她過多糾纏,語氣冷冷淡淡,無端就是令人火大。
這時候除了幾身具高位之人未曾挪動,多數人卻是早已聚在終點,離她二人本就不遠。順風處聽得兩人說話,暗自取笑者不在少數。
下輕輕一扣,赤霄後腿猛然發力,就這麼高昂著頭顱,載著林朝歌嘶鳴而過。
果然與她之前所說分毫不差,竟是與領先半個身位的,堪堪好齊齊越過終線。御馬奪旗,終是以平局收場。
圍觀眾人無論情願與否,皆撫掌相賀。停留在林朝歌身上視線,也無形中多了份眼熱拉攏之意。
好的苗子誰都想要,特別是身後背靠當今其姐勝寵不斷,家室清白的小國舅一家。
由於她二人領先半程,還有數人在後面穩穩駕著馬,眾人自是沒能立刻散去。旁人如何林朝歌懶得費心,只直直衝著王溪楓打馬奔去。
翻身下馬接過王溪楓遞過來的水囊猛灌幾大口,喉結滾動,幾縷甘甜隨著潔白下頜滑落,掩入衣襟,餘眼正好撞到同換下騎馬裝,一副公子朗朗如月下柳的祝笙歌攜美同行。
林朝歌餘眼瞥到,快速離開視線,接過王溪楓遞過來的溼毛巾擦拭汗漬。
“林言,剛才你可嚇死我了,這安尚厲這小子也不看看你是誰罩的主”林朝歌不置一否,靜靜聽著王溪楓所言。
“林兄,當真是許久未見,不知長安之美可否賞盡”祝笙歌踏步走近,無視周遭打量探究之色,語氣一如既往的熟捻,就像許久未見的好友。
“你是?”林朝歌話還未問出口,身旁一直戒備著的王溪楓湊近耳邊咬耳朵道;“左丞相之子,祖上三代均是重臣,曾祖父鎮國公軍功赫赫,祖父曾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現下雖已歸隱,士子間卻仍然極有聲望;其父為太子太傅、其叔父雖不曾入仕,卻也是名滿天下的才子,別看他家世好,其實就一書呆子,你若是跟他說話,滿口知乎哀乎曰,比學府中的夫子還不為過”王溪楓藉著她遺失部分記憶的空缺,可使勁的埋汰其他人。
就差沒有光明正大寫上“居心不良”四字,這世間好男兒唯獨除了他,其他人那都是個渣。
林朝歌愕然,嘴角微僵,他這是將人家祖宗上下三代都給刨得個乾淨了,林朝歌她一瞬間懷疑王溪楓不是個普通的世家紈絝子弟,反倒更像個挖墳的,心裡頭暗中非議就可,說出口她是萬萬不可。
“不知林兄待會可否有空”祝笙歌等了許久未聽到回應,見人正面對面咬耳朵,故而再次出聲道。
“沒空,等下林言要同本少爺一塊回家”王溪楓再次沒有等林朝歌搭話,徑直拉著人就往帷帳裡頭走,鼻孔高昂拽得就像個二世祖。
林朝歌卻忽然鬆開了被握著的手,探出個頭對其回聲道;“還望祝兄稍等片刻”。
“林言,你在洛陽不是一向不喜歡那種整日滿嘴任義道德的書呆子嗎?而且人家都攜美相伴,你在過去……”王溪楓心裡縱然有在多不情願,在林朝歌冷冷一眼瞥來,還是乖乖的老實聽話。
人跟著走到帷帳,還沒走進裡頭便被人轟了出去,理由是男男授受不親,哎喲喂,可把他氣得眼歪鼻斜,委委屈屈的半蹲在準帳門口,隨意拿了根樹杈亂畫,眼神卻不時飄向緊閉的帷帳布簾。